两人边斗嘴,还不忘抽空审视这位时家的未来女婿。
那人一身浅驼色西装,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小臂上,袖箍下隐约透出精瘦的手臂。
手长腿长,身段颀长且端正,带着一股淡淡的清贵气质,这样的男人即便岑恒再想挑刺,也愣是说不出一二不好。
兀得,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双眼亮得像两瓦大功率灯泡。
“Silvano Lattanz。”
“说人话。”
“意大利皮鞋。”
时晚缇看他带着点欣赏的眼神,满脸不可置信:“一双鞋就把你收买了?”
“你不懂,如今这种量产化时代,手工鞋的质感有多棒,何况是窖藏皮鞋,郎丹泽就是坠吊的!”
“……”
现在不仅白酒要窖藏,烧鸡要包浆,连鞋都要往土里埋了么?
“你看他手上搭着的那件,PRADA春夏限定小羊驼色休闲款西装,这人衣品不错。”
岑恒摸着下巴,完美展示了如何在半分钟内完成对一个人印象两级反转及自我攻略。
“行啊,我看你挺满意的,不如你跟他过一辈子去吧?”
时晚缇咬牙切齿地撂下这句话后,迅速调整状态,待那人停在跟前时扬起一个标准且自然的假笑。
笑…笑……
笑不出来。
“时小姐……和岑少爷,晚上好。”
岑恒:“… * …”
懂了,他是附带的。
“你认识我?”说完他就后悔了,哪有人联姻前不把对方身家亲戚祖宗十八代都刨一遍的?
像是为了遮掩这份尴尬,岑恒轻咳一声,视线不由自主地粘在了那双皮鞋上。
那人大约一眼便看破了他的小心思,微微笑了起来,道:“年初去了一趟威尼斯,顺路订了两双郎丹泽。有一双刚开始赶工,当时需要,过后又不用了。岑少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让匠人按着你的尺寸做,大概秋后会送到岑家。”
听到这一番话,岑恒先是一愣,继而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到了耳根子。
他颇为不自在地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干笑两声:“那什么,姐,我看到几个朋友,过去招待一下,你们慢聊。”
郎丹泽最传统的工匠就那么零星几个,每年订制的数量有限,供不应求,岑恒喜欢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时晚缇想不通,一双鞋就把她给卖了???
“……”
时晚缇边在心里盘算怎么把岑恒和他坠吊的皮鞋一起回窖重埋,边努力挤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
“你好,时小姐,虽然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是谁,姑且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贺,贺见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