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忙碌的时候,还能分一下心,现在干坐在车上,脑子里就开始乱糟糟地生出各种念头来。
二哥现在在做什么?
他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田校长说要把他借调过来,后来又说没有借调成功,可为什么不成功,又不肯说,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等自己再回来,要怎么面对他?他要是再问自己上回那个问题怎么办?继续装傻吗?
这些问题根本没有答案,只能让苏净禾越发焦躁。
不但定不下心,她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仿佛在人群里看到了聂正崖,他西装笔挺,肩张背直,在人海之中如同鹤立鸡群,有一种卓尔不凡的气质在。
然而再想仔细分辨,车厢门顿时被人关上,车子转个头开走了。
等到冷静下来,苏净禾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又怎么可能是二哥?肯定自己日夜想着,才会把别人认成了他。
四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开抵了机场。
整个外出代表团足有八十号人,不断有地勤往飞机上搬运各种物品跟行李。
飞机很大,苏净禾他们这两个翻译团分到了中间的位置,才坐好没多久,就起飞了。
这趟行程要先飞往首都,在首都转机去莫斯科,再转南斯拉夫,中途不换乘,整个飞行时长是四十多小时。
坐在前面的人还好,飞机中间、尤其是后面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头一回坐飞机,度过了刚开始时的兴奋期之后,不少人开始耳鸣、恶心。
苏净禾看情况不对,连忙请空乘拿了纸袋过来,又讨了点晕机药分发给症状最厉害的那几个。
郑东跟王益平也跟着忙前忙后。
等到天黑的时候,发完餐,吃完饭,飞机舱里也渐渐安静下来。
苏净禾靠着椅背迷迷糊糊地想眯一会,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一闭眼睛就忍不住想起聂正崖。
她低头看着身上穿的套装,不由得想到他特地多走了十几里路,就为了给自己买块好看的料子做衣服的事情。
又想到两人一起去响水村开会,路过一条溪流的时候,因为浮桥断了,大冬天的,他俯下身子,执意要背她 * 过河。
又想到前一世,他省吃俭用,按月寄钱寄票,还要寄各种东西给在外地读书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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