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强人所难, 愿不愿意随你,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样吧裴公子,待会儿让小信子送你回去,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想好了就把结果告诉小信子,今晚宵禁之前,我要听到结果。”
裴申抬眸看了寿阳公主一眼。
寿阳公主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对不住,我性子急,最不喜欢等,还请裴公子你抓紧时间了。”
好容易出宫一趟,寿阳公主还想去各处转转玩一会儿。小信子将寿阳公主送到京中市集,又载着裴申回了京郊村里。
裴家父母见到和裴申一起回来的小信子也有些意外。
方才刚有宫里的公公来传旨,怎么不一会儿公主身边的公公也来了?
他们不敢怠慢来客,又是洗水果又是置茶水,跟小信子寒暄了许久。小信子也做好了在此处待上一天的打算,所以也没有客气,就在外间和裴家父母聊天。裴申独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就上了门闩。
裴申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想了很久。
他昨夜闲着无聊想要临帖,翻了很多名帖,王羲之的;褚遂良的;欧阳询的;赵孟頫的……一个“卿”字被他用名家的书体写了成百上千遍。裁好的那沓宣纸被他用完,砚台里的墨汁也也用尽了。
他找了个柜子将那沓写满了字迹的宣纸收了起来,又拿马蹄刀新裁了几张纸铺在案上。
他磨了些墨,预备写点东西交待一下后事。
文章很快写好,他放下笔拿起了那只裁纸的马蹄刀。
其实他早已做好准备,可是真正要去做的时候还是有些胆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马蹄刀的刃口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马蹄刀有日子没有磨过了,刃口不复往日的锋利,顿顿的撕扯着他的筋骨皮肉,有点疼。
流了很多血,那猩红的液体把他写好的遗书都弄脏了。他伸手想把那张纸挪到一边,没想到手指刚触到那张纸,上面沾到的血污却更多。
他有些恼怒,一把将那马蹄刀掷在地上。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他越努力情况就越糟糕呢?
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他索性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裴家父母原本正和小信子在外间闲聊,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俱都愣了一下。
裴母不太放心,主动敲了敲裴申的门,问他怎么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并没有人回应。她推了下房门,发现门已经被反锁。
“孩儿他爹,申儿他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裴母的声音有些发颤。
裴父过去看了看,也嗅到了门缝里隐隐约约飘来的血腥味。
可能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