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卿和孔济住在一个宿舍,夜半想到自己的前程有些担忧,半宿都没有睡着。赶巧孔济在旁边也是翻来覆去,张卿卿料想他也没睡着,所以就想找他说说话。
“子舟,你毕业之后要去干嘛,你有想过么?”张卿卿问道。
“唉!”对面床上传来一声叹息。
孔济果然没睡。
“我想过啊,我最近想这个事儿简直是想的日日都睡不着觉。”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语气是平素少有的凝重。
张卿卿翻了个身,特地转到了面朝孔济的方向:“那你都想出来什么了,你以后要做什么呀?”
“那倒没有。”
“……”张卿卿无话可说。
“舜乐,你不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我除了读书之外真的选项不多。”
孔济哀叹了一会儿,讲又起了自己家里的事情。
孔济的父祖都是商贾出身,家里虽然有几个钱,日常也有机会跟达官显贵往来,但是毕竟是四民末业,一直以来饱受歧视。孔父一直都希望家里能有个当官的,所以自己在州府里捐了一个小官。不过他捐的是个闲职,他本身又不是士子出身,所以还是经常会被人瞧不起。
他在这方面受了委屈,所以就想让儿子好好读书科举入仕。孔济六岁开蒙,从小就有三四个师傅围着他讲书。孔济虽然不是那块料,但是他们逼得紧,所以小时候也读了不少书。
国子监招生的时候孔济去考了,差了几名没考上。家里又到处找人,四处塞了不少钱,总算是把他送进来了。
但是即便是送进国子监也没有用,他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子。他也不喜欢读书,一直以来他都梦想可以成为一个厨子。
讲到这里孔济有些难过:“这事儿要是被我爹给知道,肯定一门闩就把我打死了。我们家里需要一个读书人,我是他的希望。可是我真的缺乏这方面的天赋,你看人家裴申,看起书来几乎是过目不忘,这我哪行啊?”
张卿卿摇了摇头:“你说这话有失公允,仿佛人家裴申成绩好不是自己努力,只是上天恩赐一样!你看人家裴申平常都是怎么学习的,你又是怎么学习的?人家裴申每天十二个时辰能学至少九个时辰,你能学俩时辰么?”
孔济也没有反驳,只是再次叹了一口气:“我确实学的时间远没有裴申的时间多。但是主要是我学习的时候这知识他不进脑子呀!这学起来很败兴的你知道的吧?”
这个张卿卿确实知道。提起这个伤心的话题,二人又一同长吁短叹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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