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为了自己的心情,只为了自己考虑,作为负责人来说不是太过自私了吗?”
“是这样没错,”贺拉斯竟然承认了,“但是现在你的情况跟我当年不同,可以为公也为私。”
“从阿尔法到杰特,从字母表的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四十六年间我们换了28个基地。频繁的时候甚至一年换两次,阿尔法方圆二十里的地洞和藏身的地方都已经被我们住个遍了,我已经想象不到下一次如果要换基地又要换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我以前开会的时候商讨过,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以前基地的设施——”
“那么下一个基地里面还有多少人?”
“… …”
“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但是从来没人敢问。我今天就说了,从第一个基地贝塔开始,每次换基地人数多则减一千人,少则三百人。我们现在就剩八百人了,还能再做几次减法?更别说阿尔法那里残留的物资已经不多了。”
“不、别说了,贺拉斯,别说了。”我垂下脑袋,不住地摇头,实在承受不住的心脏隐隐作痛。
“呼——最后一句,伯特。我想告诉你,世界是变了,变得跟我们从前的世界截然不同,变得让名为[战斗]、[斗争]的法则变得更加赤礻果。在这样一个只有战斗才能生存的世界,战斗失败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贺拉斯拉开椅子,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是来说服你的,只是你跟当年的我实在太像了。作为曾经在这个岔路口做出过选择的人,我是来跟你说一下走过了其中一条路的人的感受而已。”
说完这句话,贺拉斯就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会议室里痛苦地捂住脸。
我憎恨那个背叛了我期待,因为一次失败就再也抬不起头来、将失败写在脸上的败者。
结果他是战斗失败的败者,而我却是比他以下的连失败都不敢的胆小鬼吗?
我无法忍受这点,我绝不可能忍受这点,这不就说明我这四十多年来的愤怒和厌恶都是错的吗?!我才是那个比基托·凡更低劣的人,并且五十年来毫无长进?!
四十年间我都是以此为动力不断鞭笞自己拼搏变强,就是为了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成为他这样的人,如果、如果像贺拉斯说的这样,那我这四十多年的动力和努力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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