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我脸色便沉了下来,脑中总是回放陈波最后大笑的场面。
真的很堵。
从通讯录里翻找出号码,接通后我先寒暄了几句,“池队长,其实我给您去电话是想问问您陈波的近况,他还在临海的精神病医院吗?”
“哦,我还没跟你说呢。”
池队长的声音一低,“他在月初时已经离世了。”
“离世?”
我匪夷,“走了?”
“对。”
池队长应道,“他就餐时趁医护人员不注意,将其他患者的筷子偷过来给吞了,感觉到痛楚后他满地打滚,造成了胃穿孔,医护人员要给他治疗,他拒不配合,筷子扎破了他的脾脏,抢救无效死亡,遗体还是我送到的殡仪馆,已经火化完毕。”
我一时半会儿不知说什么。
自虐式上路啊。
“说起来,陈波这些年也算是一波三折,他多次被诊断康复,可哪次出院前,都会被病友匿名举报他有杀人动机,又被院里强制扣留观察治疗,五年来他再没有迈出精神病院一步。”
池队长应道,“那名举报者并不是长期住院病患,可他每每都会找出陈波留在暗处的证据,所以医生们最后研究决定,陈波终身不能出院,这样的人回归社会容易造成安全隐患,再加陈波的情绪隐藏的太好,连医生都看不出破绽,还好有那位举报者,否则报告只要送到我这边签完字,陈波就会恢复自由,极易对你造成伤害。”
“对我造成伤害?”
我问道,“池队长,您现在方便透露那名举报人的信息吗?为什么那名举报人会发现陈波有杀人动机,陈波出院后会来杀我吗?”
虽然这是陈波能做出的事儿,但举报人就很神了啊。
“陈波现在已经死亡,举报人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她叫魏小英,她的婆婆说你们还认识,这位魏小英患者,她有被迫害妄想症,医生说她会观察每个人的眼睛,不知怎么,她就将陈波盯上了。”
池队长说着,“在陈波四年前准备出院时,魏小英就举报他床底用勺子刻了人名,陈波要杀那个人,医护人员检查发现情况属实,陈波的确是在床底刮划了一个人名,名字上还画了个叉。”
“是我的名字?”
梁栩栩?
“不,是你的哥哥,梁有志。”
池队长道,“当时院里将情况反应给我,陈波就被延长了治疗,又过了一年,这期间我还见了几次陈波,他哪次都会和我长谈,言语中丝毫没有破绽,没过多久,陈波再次申请出院,魏小英便举报他后半夜三点曾去洗手间踹水龙头。”
“医护人员调查发现情况属实,水龙头也有被损害的痕迹,我和陈波的主治医生相谈后认为,陈波存在潜在暴力因素,出院时间继续延迟……”
说起来池队长也是不可思议,“每一年,魏小英入院后都会匿名举报陈波,神奇的是,魏小英真的能找到证据,她甚至在陈波写过的日记上,发现陈波记录的日常生活感想里有梁栩栩三个字,并且还有杀字,每隔几天,就会出现这几个固定字眼。”
池队长唏嘘,“魏小英的刑|侦天赋高到难以想象,连陈波咀嚼食物时的眼神她都会注意到,并且没有令自己在陈波那里暴露,院里也很好的保护了魏小英的隐私,就这样,陈波接到将终身留院观察的通知后,便做出了吞|筷行为。”
“魏小英……”
我念着并不是很熟悉的名字。
“池队长,魏小英是不是结婚了,她的丈夫名字叫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