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坟墓前,待燃烧的差不多了,便倒出一杯酒,洒在了透着火星的纸灰上,“王姨,栩栩突然来看您,是准备要出发了,此行,我会带着您和三太奶的牌位,亲手灭了那个恶灵,以慰您泉下心安。”
风声呜呜咽咽,黑色的纸屑打着旋的飞起,墓碑兀自滑落下水渍——
长长的水滴流过王桂枝的姓名,好像是王姨正冲着我泪眼凝噎。
我跟着迷了眼,鼻腔酸涩,面上却还是淡笑,“王姨,不用担心我,此行将是我最后一搏,若是我能和袁穷同归于尽,纯良会将我的骨灰带回来,葬于您身旁的坟墓中,与您相伴,若是我死到袁穷手里,纯良依然会将我的骨灰带回,在您身边,向您赔罪。”
风忽的大了几分,摇曳的纸灰似乎是王姨在摆手。
我含泪笑了笑,双手伏在地面,磕了三个头。
“王姨,您放心,栩栩会坚持到最后,不到我咽气,绝不屈服,保重。”
湛湛青天不可欺,是非善恶人尽知,血还冤仇终须报,且看来早与来迟。
纯良在我旁边磕着头,全程都是红着眼,没有言语。
待纸灰里没有了火光,我们姑侄俩便起身离开。
下午的阳光很足,拉长了我和纯良在山路上的身影。
背后隐约还能听到哭泣般的风声,我没有回头,任凭心里如何难受,脚下的路都必须得朝前走。
第684章 天塌下来又怎么样呢?
回到家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简单收了些日常用品。
牌位用红布包裹好装到箱子里,另外要带走的就是成琛送我的一堆钥匙链和钥匙。
其余装的都是画好的符箓,纯良前后绕了几圈,从牌位屋拿出香炉和香罐。
“姑,这俩用不用带?”
想了想,他将香炉顺手扔到一旁,香罐用红布包裹好,“香罐带着吧,你打坐时不是天天熏香吗。”
我静静地看他,“你摔到我师父了。”
“???”
纯良懵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眼珠子极其惊悚的看向香炉,“你在家又挖坑有钻洞的……合着一直将我爷摆在明面上?”
“嗯。”
我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拿过香炉,里面还有厚厚的香灰。
它一直摆在牌位前,上面还插着一炷香。
事实上,我们家其实是用香罐的,这是师父晚年的习惯。
他喜欢刮点檀香,先理灰,然后在罐中入底粉,理平,放香篆,填檀香粉,最后听香。
这是个很细致的过程,师父走后,我在家里也沿袭了下来。
香炉虽然无用,却一直摆放在那。
铜制小圆鼎形状,上了年头,铜身都有些斑驳。
早几年我也不知道要将骨灰藏到哪里,哪里好像都不安全。
索性我就摆在明面处,天天打坐也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