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的手背上爆出了一两根青筋:“林思兔,不要逼我揍你。”
林思渡抿了一小口温热的胡萝卜汁,头也没抬,冷冷地说:“你昨天才道的歉。”
顾淮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又多了一根:“行,我的错。”
“这个火腿很好吃。”顾淮晓之以理。
“……那你吃。”
“……”顾淮用叉子把火腿片切成了整齐的小方块。
黄教授和同事从别的城市出发,前一天已经到达了B市,林思渡要自己乘飞机过去。他吃完早餐,把盘子和杯子整齐地放进了洗碗机,推着行李箱要走,顾淮先一步拎走了他的行李箱,往楼下走:“我跟你一起去机场。”
“啊?”林思渡的反应慢了半拍,
“我也要去B市出差,我昨天先说的要去,没有追着你不依不饶。”顾淮黑色的眼瞳幽深,抢先把林思渡所有可能问出口的问题都给抢走了,“去了B市以后,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林思渡把围巾严严实实地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往前走。
清晨的空气是冷的,楼下小路两侧的地面上有许多暖黄色的小灯,晨曦未起,夜色也未散去,两个人像是走在一条光带上,脚下是一层薄薄的霜。
“我长这么大就没帮谁提过箱子,我爸我妈都使唤不动我。”顾淮边走边怒气冲冲地说,“你是第一个。”
林思渡张口想说话,灌了口冷风,浅棕色眼瞳的眼睛分给了顾淮一缕目光。
只有他吗?他是第一个吗?
这个时间,城市起了大雾,司机打电话来,道歉说要迟到大概五分钟。
“没那么急,你慢慢开吧。”顾淮回答,“我估计飞机也要晚。”
户外的能见度不高,林思渡的睫毛上都沾了层水汽,眼睛也是湿漉漉的,鼻尖微微地红,路灯被雾气分散柔和灯光倾斜在他头顶,让他看起来有些形单影只。
“林老师,你冷不冷啊?”顾淮插进来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思渡刚想摇头,顾淮把他的手从口袋里捞了出来:“都冻红了,也不戴个手套。”
“不能戴,职业需要。”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冻僵了的手指,说,“会影响工作,要是习惯了,手就会变得娇气。”
顾淮瞪了他一眼:“歪理。”
随后他的左手被顾淮抓着,按在了衣服右边的口袋里:“借你点温度。”
明明已经是个位数温度的初冬了,顾淮的手心却滚烫,连着口袋里也是暖烘烘的,林思渡本来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口袋里的温度挽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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