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淮不会安静地任由他蹭自己的体温,顾淮捏了捏他的每一根手指,像是在把玩什么珍藏一般,指腹沿着他的指根一路滑到了指尖。
沿着指甲的边缘轻轻地压了压,一点点把他的指尖碾热,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指探进了他的指缝间,用力收紧扣着,俨然是十指相扣的意思。
林思渡的指骨被他玩得有些疼,被顾淮体温暖了的手指又透着些麻痒,他刻意地忽视了对方有点幼稚的小动作,脸颊微微地热,手腕酥麻,目光在漫天的雾气中逐渐失神。
但顾淮好像又发现了新的乐趣,手指勾在他腕上的小叶紫檀手串间,拨动着珠子在他的手腕上滚动两圈,顺理成章地把手串给他摘了,用微凉的珠子抵了抵他的手心,弄得他有些痒。
顾淮说:“手真漂亮。”
“顾淮。”林思渡在顾淮的手背上拍了一下,浅棕色的眼睛斜睨,“你无不无聊?”
顾淮失笑,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两道车灯的灯光穿透了雾气,司机按了两下喇叭,示意他们上车。
林思渡略微惊了一下,从顾淮手里抽回手,遇见冷风,又哆嗦了一下,自己先上了车。
雾天导致了飞机延误,两个人都被暂时留在了机场,林思渡抬头看延误信息,xx 航空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同顾淮说话。
“要不要去我的休息室?”顾淮左手拿着登机牌和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一杯热咖啡。
林思渡看了看顾淮,又看了看正嘘寒问暖的机场工作人员,说“……不去。”
他这两天,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所以其实有些避着顾淮,对对方时不时要求的亲近接触,也尽可能地避开。
顾淮明显是发现了,听见他拒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冷了冷,原本扯着点松散笑意的嘴角也压得平直。
他拿林思渡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在挫败和得意指尖反复徘徊,一点点敲打着所剩不多的耐心。
“行,我知道了。”顾淮说,“去忙你的工作吧。”
林思渡去打了自己的登机牌,推着行李箱,在候机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继续查关于这次外出工作的资料。
与此同时,顾淮也还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那边的原材料选择……方案4?”顾淮接了助理的电话,“纪小茵和纪枫都选的这个吗?”
在那天的讨论里,他和林思渡的选择都是方案2。
“方案4可能有问题,便宜没好货。”顾淮按压着手里的圆珠笔,“提醒一下他们,信不信的话我不管。”
他这段时间,适度给纪小茵那边放了点权,在后妈得意之际,又把另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品牌线运营得有点风生水起的意思,气势造得很大,纪小茵这边大概也压力不小,觉得拼不过,走投无路选了集团内被顾淮放弃的、难度很高的一种新品设计方案。
难度高意味着在工艺上要做更多的尝试,顾淮认为适合做单一的收藏性珠宝,不适用于大范围的销售,他并不觉得纪枫跟后妈能做好那种方案,必然要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