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庭垂眸,似乎已经心灰意冷:“云峤乃我至交好友,当初他的才华是连皇上都盛赞的,却因为这些不堪言论被赶出家门,流落在外近一年,今冬之所以回来,也是因为预见到雪灾之事,特地回来提醒我,这次赈灾行动顺利,城中损失比六年前减少了数倍,也是因为他撰写的赈灾条文。”
他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从五皇子身边划过:“本是君子之交,却因为我的缘故,将他连累至此,父皇,我顾念骨肉亲情,才一再退让,奈何总有人要赶尽杀绝……”
萧璟庭惨然一笑:“既然臣是某些人眼中钉肉中刺,那留在这里也是枉然,此次雪灾波及甚广,京城有天子龙气护佑,尚且安好,只是周围一些州县怕损失惨重,臣恳请皇上下旨,愿离开永京外出赈灾,继续为皇上分忧。”
此言一出,五皇子的笑容几乎遮都遮不住。
谁都知道,父皇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哪天突然驾崩都是说不准的事,原本两兄弟争得厉害,没事都要找出事来往父皇身边凑,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跟在他身边,谁知云峤一回京,三皇兄就跟变了个性子一般,如今连主动出京赈灾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是色令智昏,还不用怎么出手,他自己便将自己的路堵死了,果然样样拔尖争强好胜有什么用?自己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一时间殿中附和声四起,五皇子的人乐见其成,三皇子的人仍是默不作声,庆安帝无法,令一支玄隼卫随行保卫,又命六部官员通力协作,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萧璟庭半天都不愿耽搁一般,回府中点了些人,带着玄隼卫径直离开,先去了云峤府上。
云峤早在门口等着他。
“恭喜三殿下,”他道:“三殿下一路保重。”
萧璟庭下了马,跟他走到一旁说话。
“如今一切事情都在朝我们计划中,”他道:“我不在的时候,一切小心。”
云峤微微一笑:“殿下放心。”
短短两句话,但两者心头都明白,萧璟庭点点头,重又上了马离开。
云峤伫立半晌,正要回去,几把□□突然拦在了面前。
“大公子,”对方倒是客气得很,“奉国公爷之命,有请大公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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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国公又在家中大发雷霆。
“这逆子,非要将我气死不成?”他喘着粗气,对着花容失色的秀姨娘怒吼:“还敢替他说话,你不知道今早在朝中,我这张老脸快被丢尽了!”
原先他还以为云峤与三皇子过从甚密,不过是个幌子,实则为了参与夺嫡一事,谁知今日听那些人说了那么多,又见三皇子宁愿离开永京,也要护他名声与安危,临走时还眼含热泪,非要庆安帝答应他不会迁怒云峤,庆安帝如今不过强撑着上朝,哪有心思跟他掰扯这些,含糊应下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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