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红尾的力气似乎也快到达了极限,走路的时候,四肢都在不停地发颤,好几次险些跪倒在地上。或者走着走着就停在原地,不耐烦地甩动身上的重物,全靠程年轻声细语地哄了一路,才勉强扛到家门口。
一到门口,程年赶紧把红尾身上的东西卸了下来,卸完后,红尾直接倒在地上,连续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好几日,它也扛不住了。
程年心疼地抚摸着红尾的头角,忍着酸意,轻哄,“这几天把我们红尾累坏了吧,咱们不背了不背了,再也不背了。”
累到脱力的红尾用头角蹭了蹭他的手心,使了好半天力气,终于微微抬起头颅,然后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陈年的脸颊,大大的眼睛里淌出湿意,等用完了最后一丝气力后,又重重地摔回地上,大口吁气。
被这样安慰的程年更难过了,在他心里,他早就把红尾和橘子当作家人一样的存在。
他非常宠溺两只,平日里精细地照顾着,很少让它们干这样的苦力活,若不是这糟心的天灾,他怎么会舍得让红尾如此辛苦。
程年把头埋进红尾腹部的绒毛里,眼角忍了很久的水意终是流了出来,这些日子的压力和恐惧,在红尾累惨的这一刻,溃堤破防。
原初贝站在旁边,看着他们长叹了一口气,眼眶微红。一滴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下一秒就变成雪霜,她抬起头往天空望去,红光渐渐消失,高而远的天际呈现出肃穆的浅蓝色。
她一生未曾迷信神佛,现在,她在心里虔诚的祷告着——
神啊,求求您宽恕愚昧无知的我们吧,请...请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好一会后,程年把红尾身上的积雪一点一点地拍去后,哑着嗓子低声说:“外面太冷了,我们把红尾抱进草棚吧。”
二人合力将红尾抱回棚屋,轻轻地放在稻草堆上,程年端起木碗,抓了一大把山药豆豆,放到红尾嘴边。歇了会的红尾也回了点力气,立马凑到他手里用舌头卷走几粒山药豆豆,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
等红尾恢复到能站起来的时候,程年和原初贝才松了口气。
他们把所有的东西搬回木屋里,把蜡烛放在木托上,提着水桶和盆去小溪边。
天空变成深蓝色,璀璨星辰和皓月渐渐显露,清冷的月光倒映在溪流水面上,又映出一轮淡淡的皎月。
水面已经冻得比前几日更厚了,杵着木棍的冰窟洞也结了层厚冰,现在更难取水了。
他们扒开地面的雪,四处寻找合适的石块。找到大石头之后,绑在木棍上,然后站在冰窟洞旁边,用尽全力地往里面砸,砸出的碎冰花溅到水面上,直到听到“咚”地一声,冰面砸开了。接着,再砸几下,砸到桶能伸进去,就赶紧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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