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贝用麻绳绑住自己,再往旁边的粗树上系上疙瘩后,又往程年腰上系上一圈。
准备工作做完后,程年趴在冰面上,拿着桶盆往里面捞水。
原初贝把手心里的汗往衣服上蹭干净,紧紧地拽着麻绳,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程年的动作。虽然水面结了很厚的冰,但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样取出的水,一提起来,会洒出不少水,只能继续用水盆再捞一些倒进去,直到倒满后,用木盖子紧紧的封闭住。
这么辛苦取到的水,一滴都不能浪费。
捞完水回家后,辛苦一天的他们也支撑不住了,连饭都没吃,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可惜啊,上天似乎并没有仁慈。
在熟睡中,天空渐渐变成黑压压的,万物颤栗,风雨欲来。
骤风卷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山林、木屋、摇撼着杉树屋的躯干,捶打着木屋的窗户,瘦小的树木被吹得连根拔起,那些痕迹又瞬间被冷森森的雪花覆盖住,它们怒吼着,咆哮着,一定要将世间万物驯服、蹂躏。
一直呈冬眠熟睡状的橘子,似乎提前感受到了危机的到来,在黑暗中睁开了机灵的豆豆眼,爬到他们的床头,吱吱吱地乱叫。
被吵醒的原初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凝神听了下外面的动静,立马晃醒程年,“快起来,暴风雪来了!”
“红尾!快!把红尾弄进来。”程年陡然惊醒,高呼一声后,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弹坐起来。
二人慌慌忙忙地起床,裹上外套,木门又被冰住了。好在灶台里的火还没熄灭,他们用开水往木门缝隙里浇灌,等冰变得薄薄一层后,再一脚把门踹开。
门被踹开一丝缝隙,外面的雪已经堆到原初贝的膝盖了,二人只好合力往外面推。
全部打开后,程年拿起木铲子走到红尾的棚屋门口,用力地把门上的冰块砸开,红尾也在一直焦躁地用头撞着围栏,等程年进去后,围栏也被撞开了。
程年立马牵着红尾回到木屋,原初贝也把储藏室里的东西搬了一大半了,二人又连忙把红尾的食槽和剩下的东西搬回屋里,连木柴堆都没放过,小小的木屋瞬间变得逼仄拥挤。
关上门,外面暴风雪更加肆虐,所到之地皆被暴雪湮没。
原初贝喘着气,抹去脸上的雪花,扭头跟满身雪花的程年对视上,他们眼睛里全是后怕和恐惧。
下一秒,程年抬起双臂,将原初贝紧紧地拥入怀里,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髓里。
原初贝伸出手,在空气里瑟缩片刻后,然后,用力地回抱住他。
外面奏起了澎湃的丧歌,屋内的男女却只能听见彼此强有力的心跳声,他们紧紧相拥,这一刻,心怀感恩,好在,好在还好有你。
屋内的气氛沉默,只能听到红尾偶尔的响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