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比皇后镇定,问必安:“陛下可有什么指示吗?”
“暂时是没有。”必安道,“不过忍冬姑娘住进仪鸾殿,阖宫都传遍了。”
“若要人不知,后宫不会有一个人知道,后宫若是都知道了,那必然是陛下的授意。”
“看来……”德妃觑了皇后一眼:“咱们又要多一个姐妹了。娘娘不妨早做准备。”
皇后已显倦态,德妃便对必得道:“你跑一趟钟粹宫,去把悫嫔娘娘请来,就说本宫有话要问她。”
悫嫔从忍冬跑出去那一刻便做好了准备,一听来意,却还装作懵懂不知,怯怯的问必得:“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可有说是为了什么吗?”
必得不敢多言,悫嫔只得讪讪的上轿,好在雨停了,一路过去还算顺遂。
向皇后和德妃行礼,悫嫔尚未落座,皇后便亟不可待的挥退了服侍的一干人等,只留下德妃和几个心腹,问她道:“你可听说忍冬的事情了?”
悫嫔叹了口气,回道:“嫔妾应该早来向皇后娘娘回话的,只是嫔妾并不知忍冬是和陛下在一块儿,直到未央宫下旨,追封祥贵人为祥嫔,嫔妾才猜测,忍冬大抵是去请陛下做主了。”
“怎么说?”皇后细问。
悫嫔道:“娘娘,祥嫔的死有蹊跷。”
悫嫔把她和忍冬查到的事情一一道来,只是隐瞒了关于仙罗王室的一部分,皇后震惊道:“竟有这样的事!贵妃害祥嫔做什么?”
“听忍冬说,她们来大覃的路上,和崔家人有一些龃龉。要嫔妾说,真是碎末的不能再碎末的锱铢小事,可是贵妃娘家不依不饶的——听说,贵妃的娘家,霸占了一整条主道巷子,当时还是敏华翁主的祥嫔过不去,就没法进宫,双方僵持不下,后来崔家虽然让步了,这个仇却结下了。祥嫔的性子嫔妾是知道的,活泼趣致,没什么心眼,可不就被人轻易算计了去!可怜她年纪轻轻的,都没来得及侍寝。”悫嫔面露悲伤,“忍冬是跟着她从仙罗过来的,情谊自不比一般,为了她的身体,嫔妾一直瞒着她,可是……”悫嫔小心翼翼道:“哭灵的人太多,吵到她了,她便过来查看,一下哭晕在灵前,之后便冲了出去。”
皇后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敢情……还是本宫派人哭灵惊动了她?”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懊恼。
悫嫔忙道:“不是的,娘娘。怎么会是您的错呢!您身为中宫,打理六宫事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实在是意外,再则,唉,纸终究包不住火罢了。”
“那目下的形势,你怎么看?”德妃问悫嫔。
悫嫔微微一笑,也不掩饰:“德妃姐姐既然问起,嫔妾便大胆直言了。”
“要我说,忍冬留在后宫反倒是好事一件。”
皇后不语,德妃亦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