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和豆蔻连忙先行给红衣的伤口做简单的包扎,考虑到后宫的事宜不宜在药局解决,而红衣暂时又无生命危险,便移步钟粹宫。
全程,皇帝都抱着红衣不撒手,呵护备至,虔诚的仿佛抱着佛家舍利珠,身后众人浩浩荡荡的跟着,亲眼目睹,秀贵人看着皇帝的背影渐行渐远,忍不住眼底涌上滚滚热泪,等到了钟粹宫,一路的风才把她的眼眶吹干了。
皇帝将红衣安置在原来璇美人住的逍遥居,亲自盯着太医诊脉,再看着白芷和豆蔻替她上药,手背上的皮都破了,手腕上还缠了绷带,上了夹板,之后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灌了安神的汤药,确定她绝无大碍之后,容均才慢慢踱步出来。
钟粹宫的大殿内,容妃、莲妃、悫嫔和秀贵人对着《许后奉案图》和先帝题的‘懿恭婉顺’四个字跪着。
殿外乌泱泱的人头是她们带来的人马,全部听候发落。
必真吩咐小太监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皇帝坐在正中,皇帝随便拿了一件外套罩上,不咸不淡的开口:“懿恭婉顺——这四个字,你们哪一个做到了?”
事情的过程他大抵听说,但许多细节,还有待究底。
皇帝指着容妃和莲妃:“皇后身子不好,你们两个不帮着打理六宫,耍威风倒是一把好手,朕今天若是不来,你们当场就要把人打死,手段之残忍,比凌迟还狠,你们都是当娘的人了,不为着自己,也不为着膝下的儿子积点福吗?”
莲妃换上了一张无辜的面孔,谦卑道:“臣妾等知道错了。是臣妾鲁莽,险些酿下大祸。”
“先别急着认错。”皇帝端起手边的一盏茶,抿了一口,平了平气,才道:“说吧,谁先带头去那里闹事。”
“武英殿不是内宫,你们不去庆祥宫看孩子,跑去药局干什么?别跟朕说是心血来潮。”
莲妃抿了抿唇,有心看了秀贵人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
皇帝假装没看见,又问:“谁?”
这一次,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口气中有明显的不悦。
秀贵人挺直了背,赌气道:“我。”
“我要去的。”
“你要去的?”皇帝撑着额角,“你没事去药局干嘛,近日身子不爽利吗?”
秀贵人被噎了一下,断断续续道:“我,我听说……”她气得红了眼圈,“我听说那里有人坏了宫规,私下里与人……哼,反正就是秽乱宫闱,我去瞧瞧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