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道‘是’,鉴于红衣负隅顽抗,拖不动她,便干脆往红衣的膝盖上踹了一脚,粗暴的将人径直拉到后面的内间,把人摁在小床上。
中间隔着一道屏风,红衣的眼角噙着泪,嬷嬷们面无表情的掀开她的裙子,一下扒了她的裤子直褪到脚踝,泪水霎时从眼角滑落,红衣死死咬着唇,一字一顿道:“尹宝镜,你最好不要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宝镜最禁不住激,如同被戳了痛处一般道:“你倒是有本事让我后悔呀!”
红衣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捂住眼睛,告诉自己,别哭,千万别哭。
嬷嬷们行事利落,验完了立刻出来回复:“回姑娘的话,还是个雏。”
宝镜闻言,身子一晃,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福如还不死心,缠着嬷嬷问东问西:“嬷嬷可看清楚了吗?别是看岔了吧。这种事,很容易有漏网之鱼的。”
验身嬷嬷白了她一眼:“姑娘多虑了,老身干这行少说几十年,从没有看走眼的。要不然也帮姑娘查一查?姑娘是不是干净,自己心里最清楚,老身替你一验,准不准你也就知道了。”
福如干笑了一声,不敢再说话了。
没多久,红衣打理好衣裳,再度由嬷嬷们扶了出来,但脸色冷漠至极。
宝镜有些懊悔自己太冲动了,红衣的脾气看着是好,可不是没有底线的,真要犯起倔来,一定闹个鱼死网破。但她又实在是咽部下这口气,一个女奴都能接近得了世子,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岳红衣就要踩到她头上来了。所以就算红衣解释的清楚,她心里还是有疙瘩,于是罚红衣跪在阁楼外,来来往往路过的伎女都看见了,忍不住窃窃私语,因为宝镜请验身嬷嬷的事不是秘密,岳红衣要是清白的,怎么还会跪在外头?
——一定有鬼。
她们看她的眼神有试探、有审视、有不屑,莫衷一是。
福如出来的时候,一脸惋惜的对她道:“好妹妹你千万别怨我,我可是帮你说了话的。”
红衣眄了她一眼:“你的确是帮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张福如被她看得背上一凛,一股凉意陡的升起,如同一条毒蛇缓慢的背上蜿蜒,阴湿,寒冷,她竟一刻也不敢多呆,脚步匆匆的走了。
红衣就跪在那里,身体挺得笔直,傍晚秋风起了,齐顺娘看不下去了,走过去给她盖了一件披风道:“小心,别着凉了。跪了这么久,膝盖疼不疼?”说着,拿出两个小软包,是她冬天护膝的,塞在红衣的膝盖底下给她当垫子。
顺娘是承娘的妹妹,红衣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她掏心掏肺的人,恨不得置她于死地。而和她基本上没什么交情的顺娘,充其量就是给她送过一次洗好的衣服,反而雪中送炭。
红衣道:“谢谢你,顺娘,好心有好报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