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一把男声自她背后蓦地响起。
红衣一惊,从树荫底下转出来道:“参见贵人,奴婢……”她吓得头也不敢抬,“奴婢是府中的洒扫,见到此处有一些污秽,便打算……”
“好了,好了。”那人摆手道,“本世子不想知道这些。”
世子?
红衣愕然的抬头,果真是小半年不见的世子,整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斜斜的倚在一棵树上,望着近处的夜明珠不知发什么呆。
红衣用手捋了捋面纱,伺机遮住半张脸,打算就此悄悄的离开,谁知那世子在低声吟着什么“……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红衣步子一顿,头也不会道:“家国山河碎的人,才有此等心境。贵人的权势依旧,又有什么可叹?”
“你懂什么!”世子大着舌头,用力一挥衣袖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咦?”他突然顿住,眯着双眼盯着红衣着背影:“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奴婢微贱,怎会见过贵人。”红衣侧身一福,风吹动面纱,世子摇了摇头想看清楚,但只有一个模糊的重影。
“不,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世子嘟哝道,“我见过一个女孩儿……很特别。”
红衣心头猛跳,好在世子顿住了,叹息道:“罢了,我和你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红衣赶紧溜之大吉,然而前脚才走,后脚便听到行首大人追过来的声音,讨好道:“邸下,您让奴婢们好找。您若是有个差池,奴婢们委实担待不起,还请世子回到堂中好生歇息,奴婢这就安排姑娘们伺候。”
“滚开。”世子厌烦的推开梅窗,“我不要什么姑娘伺候,你找个地方让我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就成。”
梅窗饱含深意的一笑:“邸下您难得来一次云韶府……虽然烟秀今天身体不适,不过承娘的歌声也是一绝,上次燕山君来,都没能见到她一面呢,承娘今夜若是有幸能够得到世子垂青的话,实在是承娘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你们个个都巴望我醉死在温柔乡里是吧……”世子的呢喃中带着一种不甘和忿恨,将手中的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掷。
梅窗吓得后退一步,双膝扑通跪地:“邸下息怒。奴婢惶恐。”
“知道惶恐还不快滚!”世子沉声对梅窗道:“我就想一个人呆着,梅窗,你又不是第一天做云韶府的当家人,你该知进退,懂分寸,怎么突然间就都不会了?不会的话以后就换一个人来坐你的位置。”
梅窗恭敬的道了声‘是’:“奴婢僭越了,就依世子您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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