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之是顾容瑾的字。
顾容瑾十五岁那年取的表字,刚开始他还挺喜欢的,后来莫名其妙就不喜了,也不许别人这么叫自己。
总之,就挺喜怒无常的。
季崇德眼看着就要过来了,白玨有那么一刻,心里紧了一下。忽然一笑,相通了般,反面朝门口坐正了身子,她倒要看看这些蠢货到底谁先认出自己。
忽而人影一晃,白玨定睛一瞧,顾容瑾人已到了小院门口,刚好挡住一脚踏进来的季崇德。
白玨没忍住,心里赞了声,“好轻功!”
季崇德虽然是彪悍的莽夫,人高马大,顾容瑾在身高上绝不输他,将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又轻而易举将他推了出去。
季崇德不明所以,踉跄了下,笑道:“你干嘛?我进去瞅瞅我大外甥。”
顾容瑾木然道:“大病初愈,你别吓他。”
季崇德摸了摸刚刮了胡子还算英俊的脸,不甚在意,“不至于吧,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脚下没闲着,又往门口走去。
顾容瑾单手勾住他的后衣领,又将他给扯了回来,“你有什么事?”
“不是,我就看看我大外甥,好长时间没见了。”季崇德满脸堆笑的解释,忽而灵光一闪,脑子就跟开窍了一般,表情都跟着猥琐了,“是你那个金屋藏娇也在里头?”
顾容瑾没理他。
季崇德听他儿子提过,据说十七八岁,现在还当了长思的师父。再多的,就问不出来了。他这个儿子啊,也不知怎么长的,半点不像他,倒随了顾容瑾。
季崇德生了些兴趣,搓着手,与顾容瑾并排走了几步路,叨逼叨个没完,忽而一闪身。顾容瑾回手一个擒拿,季崇德早有防备,顾容瑾没抓住。
“哥哥就看一眼,替你长长眼。丑弟妹也迟早要见哥嫂的不是?”这会儿,顾容瑾又成他弟弟了。
白玨在,他是妹夫。妹夫要娶新媳妇了,妹夫就是弟弟了。亲疏远近可见一斑。
季崇德拔腿就跑。
顾容瑾也不抓他了,冷声道:“你尽管去看,今日显国公生辰,我也不奉陪了。”
季崇德急速刹车,草皮都被他掀秃了一块。他知道,顾容瑾这是认真了,也生气了。他本来就是嘻嘻哈哈闹着玩,存了逗妹夫的心。自从白玨去世后,顾容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季崇德心里也难过,可瞧着活着的人这样,心里更难受。于是每回见他,都要逗一逗他。大多数时候顾容瑾是由着他闹。
关于“顾太尉府里养了小妾,脖子都被抓伤了”传的沸沸扬扬。季崇德心里明白的很,这里头有他一份功劳。他也就不顾场合开了个玩笑,万万没想到,流言就跟乘了东风一样,越传越离谱。这事他自己也挺纳闷的。不过今日经此一事,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看这情形,他这是歪打正着,无意间揭穿了真相?
念及此,季崇德反而一收嬉皮笑脸的姿态。暗暗打量顾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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