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很响亮,幸好早上的食堂没什么人,要不然这响声定会吸引左右的目光。
孟和玉也吓了一跳,问曹子鑫怎么了。
“我今天可是翘了课来接你的。”曹子鑫说。
孟和玉简直不可置信,曹子鑫这等已练至满级的学霸,是绝对不会翘课的:“你不是说早上没课吗?”
“我要是直接告诉你我翘课,你会让我来?”曹子鑫反问,“小孟,你不觉得你跟所有人都很见外吗?即便是你的朋友——还是说,你压根就没当我是朋友?”
“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次换孟和玉拍筷子了。
两个人隔着一段紧张的空气对峙,最后是孟和玉先软了语气,低了眼睛,说:“我感觉自己有社交……啊不,深交恐惧症……”
无论是之前一直有往来的朋友,比如白琳,还是新结交到的朋友,比如曹子鑫,孟和玉发现自己都难以再跟他们分享心事,自己的所有困扰都变得难以启齿。
他也清楚自己才二十五岁出头,人生刚开张,还会开启很多段美妙的友谊,不可以被囿困在过去。
可是每当他想要更进一步,都会记起梁成弘。
曹子鑫听了孟和玉的解释,终是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他说,“我的看法比较直白,小孟,你是被伤了自尊了。”
“你跟你室友关系这么铁,彼此知根知底,结果他说抛弃你就抛弃你,你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孟和玉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梁成弘将他孟和玉所重视的东西,当成负累一样抛诸脑后,难道他孟和玉就这样见不得光。
“再之后你被家里人赶出来,又委身于一份你根本不喜欢的工作,你的自尊就更低下。”
一语道穿真相,孟和玉点头:“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你很厉害,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钟承明也很厉害,他跟钟承明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要我说,人这一生谁没有几道创口,”曹子鑫笑了笑,“小时候我长得很瘦弱,初中有一段时间天天被人霸凌,直到转校情况才好起来。”
孟和玉想不到曹子鑫还有这种过去,慌张道:“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什么?是你霸凌我的吗?”曹子鑫眉目始终是舒展的,“而且我也已经不介意了,大家都有伤害人的时候。你看杜珊珊,不就给我伤到了吗?小孟,你要知道,缝缝补补才是人生常态,人人都有伤疤,我们都是一样的。”
“千万不要固化思维,觉得发生了这一件事,你的人生从此就定调,”曹子鑫耐心地开解孟和玉,“客观事件是客观事件,你是你,认识你的人自然知道你的价值。”
“不过我啰啰嗦嗦这么一大堆,也未必能安慰你。事实上,治疗创伤最有效的方式是时间,起先很痛,多过十几二十年,再想起也不过蚊子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