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便利店,许知廉便把国际长途拨到他父亲的手机上。
“你停了我的卡?”
“小廉,你很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是的,他还说少了一个词,“敢”。父亲就是家中权威,许知廉很少敢用这种语气跟他爸爸说话。
那边又说:“我给你买了三天后的机票,你看着办。拿我的钱去谈恋爱,就应该准备好有这一天。”
许知廉咬牙:“我还在放暑假——”
那头轻蔑一笑:“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
许知廉又“敢”了一次,掐断权威的电话。
他空手回到祖荷家,她已然睡着。窸窸窣窣的拥抱唤醒了她,祖荷只感觉肩颈泛凉,一颗水珠滑进衣领。
她僵了僵,反手揽住他脸颊,他的臂膀却更紧实了。
三天后,她开车送他到机场,又提了一次“要不就这样吧”,夏天之后她也不会在伊萨卡了。
许知廉只说从英国回来会到纽约找她。那里有司裕旗,祖荷大概率会待久一点,读研,工作,他还有不止两年的可能性。
租房合同8月末才到期,祖荷没立即搬离,而是继续放空的生活。
她给喻池打了电话。
13小时的时差曾经是阻碍,如今变成了契机。
她日夜颠倒,中午醒来,等来外卖和上线的喻池,然后一起玩游戏。
不过喻池有自己的工作,依旧只有周末出现,祖荷更多时候碰上“云朵我的沐浴球”,这家伙高三混得还不赖,该学习学习,该游戏游戏,有时竟然还找喻池答疑,申请到了加拿大的本科,跟她没有时差。
祖荷在和陌生人的交流中寻到微妙的平静,他们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时不时明里暗里关心她恢复得如何。
蒲妙海的存在远不止生活保姆这般简单,她像她的分.身,维持她赖以生存的日常秩序,准确捕捉到她的情绪。
她让她看到维持一个家的不容易,对结婚成家保持距离。
她就是传统意义中养育她的妈妈。
祖荷试过找其他生活保姆,往往找的过程便很不顺利。她并不是需要一个保姆,她只想要她的妙姨。但凡事都有替补的东西,祖荷一直没找到称心如意的保姆,但是找到了保姆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