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奕铭的工分就比她多多了,他是一天算五个工分,扣了两个工分,每天也有三个工分,一个月便挣了90个工分,过两天分红的时候,他能分的不少。
从余千里的办公室出来,季奕铭便有种说不清的低落感,郑沅站在阶梯下等他,可他们之间再也不能像在山上那样自由而亲密。
“我等会要去镇上拍电报。”他听见她平淡的声音,“你先回去吧。”
季奕铭默默点头,她便跑下了台阶。
村里每天会有两班车去镇上,郑沅要去村口等车。
她的身影渐渐遥远,季奕铭也越发感到沮丧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下午郑沅都没有回来,季奕铭跟着大伙一块儿在山上垦梯田,挥舞着锄头流了满身的汗,超负荷的劳动让他暂时忘记了郑沅,但当他一个人回到那间小屋时,黑漆漆的屋子却像是内心深深的空洞加倍向他袭来。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痛。
傍晚下起了雨,郑沅下了车便看见一个湿漉漉的身影蹲在村口的大树下。
她撑着系统兑换来的雨伞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雨雾的阴霾里,女人弯下腰将雨伞向他倾斜过来,她身上的香味让他感到安心。
“我等你。”他说。
郑沅歪了歪头:“是有什么急事吗?”
季奕铭语塞,默然一会儿,垂头丧气地摇摇头。
“别在这呆着了,赶紧回去洗个澡,别感冒了。”郑沅把他拉起来,他浑身湿冷像个化了一半的冰坨子,他顺从地被她牵起来,“你看看,手都僵了。”
女人柔软温暖的手牵住了他,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回到他的住处,郑沅让他换了衣服就到床上去躺着,她给他煮了一碗姜茶,热辣辣地让他喝下肚子去,季奕铭冻得发白的脸色才回转了些血色,才感到积累了一天的疲惫。
“你睡吧,我帮你收拾会再走。”
“别忙了。”季奕铭好不容易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没事。”郑沅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抿了抿唇还是没说什么,她生好炉子,在上头放了个茶壶,帮他把衣物都拿出去洗了。
季奕铭有些挨不住了,困意来势汹汹,眼前她忙忙碌碌的身影渐渐模糊,耳边咕噜咕噜的沸水声也渐渐远去了。
郑沅坐在小炉子旁,撑着下巴看着季奕铭熟睡的脸,轻声说:“再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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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深市,一场记者发布会上。
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开场:“改革开放后,每一个家庭、每一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季奕铭季先生,他年纪轻轻便在时代的浪潮中创下了一片天地,今天,我们就有请他来分享他的创业故事……”
热烈的掌声中,面色冷峻的年轻男人缓步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