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相很好, 安安静静地趴着,连呼吸的幅度都很小。
蓬松柔软的头发被阳光照成柔雅的金棕色,看起来很舒服, 不禁产生一种想揉他头的冲动,一定暖洋洋的。
不过怕把他吵醒,程以岁到底是没起身, 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明明记得昨晚仗着自己有点神志不清,把他拉到床上了, 怎么会睡在椅子上呢?
余光里察觉到床头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程以岁转头看过去,看到了药店的纸袋,七零八落地各种药盒, 和喝到了一半的水。
小票上写着的下单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九分。
也不知道送到家是几点。
不对,程以岁又看了看那张小票,竟然只有药房的名字,没有家庭地址,也没有外卖平台的名字。
难道他不是叫的外卖,是自己出去买的药?
“好点了?”
不知道沈祁言是什么时候醒的,伴随着他低哑的声音传来的,是熟悉的冰凉触感。
程以岁把头转过来——
对上了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可算退烧了。”沈祁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嗓音里盖不住的疲倦:“几岁了,生个病还这么能折腾。”
程以岁不敢反驳,因为她看见床头柜上洒了一滩水,那肯定不是沈祁言弄得,所以她知道自己烧迷糊了,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她抿了抿唇,双手抓住被子,翘起一根手指:“一岁了。”
说完羞愧地“唰”地一声把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假装躺尸。
沈祁言笑了声,没再揶揄她:“那你先好好休息。”
程以岁一把把被子扯下去:“你要去哪?”
沈祁言歪着头:“去给你煮点白粥?”
“哦。”程以岁一点点把被子往上拉,“好。”
沈祁言转身出了房间,听脚步声,他又出了她家,应该是回家里拿煮粥用的锅,或者是做好了再端过来也说不定。
程以岁想起自己没去过他家呢,上次拿着菜去找他借厨具,他想都没想就把她关在外面,拿了厨具之后来她这边做。
不知道他又藏了什么,没跟她说过的秘密,就像他从来没跟她说过,他跟祁桥现在的关系。
她想着昨晚祁桥跟沈祁言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她认知里的那样,沈祁言欠了祁桥。
相反,祁桥怕沈祁言怕得要死。
到底是为什么呢?
程以岁一边想,一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但她没想到这水里有一股奇怪的药味,喝了直想吐,她没忍住,低头吐回杯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