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眼前微微一暗。
烛火跳跃,慕朝俯身吻住了她。
不像第一次互换身体时那般蜻蜓点水,也不是后来中了合欢散那般她单方面的躁郁难耐。
这一次,江雪深清楚地感受到慕朝温热的呼吸,感受到他轻轻地含着她的唇碾转厮磨。
整个过程没有很长,他很快松开她。
江雪深抬眸呆呆地望着他,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下一秒慕朝轻轻捏过她的耳尖又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落在鼻尖,唇畔,最后稳在了她的眼皮上。
慕朝轻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头:“放心,不会让你很为难。”
他没有直说,但江雪深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邪殊途的事情,不会让她很为难。
江雪深趴在他的肩头,闻着他发间好闻的青竹香,视线落在了漆黑的雨幕中。
屋里的灯火越是明亮,屋外的天色越是漆黑。
“谢谢你。”她轻声道。
“再说谢谢我就……”他恶狠狠地又想吓唬人。
“好吧。”江雪深笑了笑,“那说点别的。”
慕朝:“嗯。”
江雪深也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头:“慕朝呀,年三百六十二岁,死地人士,天为父地为母,一生如浮萍无依,好在遇上了江家小雪,江家小雪说……”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慕朝松开她,问道:“说什么?”
江雪深却不回答了,只道:“我困了。”
见她确实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慕朝也没有勉强,帮她掖了掖被子,便吹了烛火,独自躺在床边的座榻上。
江雪深侧了身,盯着漆黑的屋子,很久之后,轻声道:“慕朝,我给你唱歌吧,是我们江南小谣呢。”
慕朝没有回答,只能听到黑夜中他平缓的呼吸。
江雪深仰躺在床上,盯着虚无的空气,笑了一下:“那我唱了啊。”
“笑娘桥的阿妹在等着月亮——从月升到月暮——数着阴晴圆缺——等着月亮落在肩头——”
“等着渡口的阿哥来到桥下——阿妹问阿哥——”
这首歌她曾在和孝村唱过一遍,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慕朝是与旁人不同的时候。
她将歌谣唱了一遍,却从来没有敢唱出最后两句歌词。
如今,在这场阒静的深夜。
倘若,这一切是真实的,又或者这一切只是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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