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麟面露苦笑,红着眼睛可怜说道,
“可他是当朝国公,权倾朝野,且我父亲被害之后,他便一直派人追杀芮家之人,就连亭山书院也未曾放过。”
“我这一年多间几次险死还生,若非芮家家仆拼死相救,我又早早察觉不对逃离书院,恐怕早就死在豫国公府的人手上。”
“我曾几次试图上京,可每次还没靠近京城就被人发现,这次若非得知漕司之事暴露,豫国公下狱,京中已无阻拦,我怕是也没命能够踏足京城,去敲那登闻鼓。”
“梁大人,我一平头百姓,怎能与权贵抗衡?”
芮麟本就长得极好,杏眼钝圆,容貌无辜,看着比之年岁还要稚气一些。
他笑起来时极为讨人喜欢,而想要取信于人时,也很容易便能让人心生好感,更遑论他此时微垂着眼,脸色苍白轻抿着嘴唇,红着眼睛像极了惶惶不安的小兔子。
那满是苦涩地说着被人追杀逃命的艰辛,让得堂前围观之人都是心生同情。
平民和权贵,向来都是矛盾所在,芮麟将自己划到了平头百姓这一边,顿时便让得所有人都对仗势欺人的豫国公心生恶感。
“这豫国公实在可恶!”
“就是,人家不与他同流合污,就杀人灭口,还想将人孩子也赶尽杀绝,这种人当真该死。”
堂外骂声阵阵。
豫国公则是目眦欲裂:“你这小儿,老夫何时命人杀你!”
他是让人解决了芮攀,也让人定了芮家的罪将其满门发配,可却不知道芮攀还有义子在亭山书院。
他要是早知道芮家还有这么一个人,当初就会斩草除根将人弄死,又怎会让他活到现在,还让他拿着芮攀留下的所谓证据,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芮麟闻言看着他:“你当然不认,就像是你害死我父亲,伪造血书冤害于他一样,像你这种心狠歹毒之人,又怎会承认自己所做恶事。”
“我这么长时间险死还生,就是要将你这恶人绳之于法,否则对不起我枉死的父亲,对不起被你所害之人!”
“你……”
明明是信口雌黄,可所有人都信了眼前小儿之话。
向来巧舌如簧的豫国公这一刻竟体会到百口莫辩之感。
“砰!”
梁德逑重重一敲惊堂木,厉声道:“本官审案,未曾询问你之前谁允你开口?”
命人按住豫国公后,他便冷道,
“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官命人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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