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眉头皱起,拔出匕首转身望去,看清来人后,他微微一怔,刚升起的杀意又褪了下去。
“是你。”多年未见,故人还是曾经熟悉的眉眼。张天记得她,毕竟是跟过自己的女人,还是微末之际陪在青寨的大夫,一看到她,就回忆起往事。
茯苓也是一怔。
她身上的打扮跟当年在青寨时差不离,淡雅素净。可时过境迁,人还是当年的人,立场却已大不同。
茯苓脑中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她收拾好情绪,欠了欠身,柔声道:“民女见过王爷。”
张天大步向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你家?”
茯苓目光往下微微一晃,注意到他手上仍握着匕首,顿时头脑又清醒了些,答道:“民女一直都住在这里。”
张天又上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不到半尺。
茯苓头顶罩着男人强壮挺拔的身躯,仿佛随时都能覆盖而下,压迫感十足。她感到灼热的呼吸扑打到脸上,便垂下眼眸望着地面。
“你怎么不来找我?这几年过得好吗?许人家了吗?”
问题接连不断,茯苓定了定神,抬头道:“我过得很好,便没去麻烦你。”
她一抬头,目光正好撞入张天眼底,只见男人笑了笑,又问一遍:“许人家了吗?”
茯苓梳的并非妇人发髻,一眼就能看出,她并未嫁过人。
“没有。”
张天捏住她下颚,轻声问:“是因为我?”
茯苓眼睫微颤,不言不语。
她心中不是不动情,可更多的却是怀疑。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恍然发觉,她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若是当年,她早因这番话而羞涩欣喜,可眼下,她却揣摩起他的用意。这种时机下,他勾引她是何用意?利用?招揽?
至少,她知道,这绝不是因为喜欢。
呵,这么多年了。
茯苓心口似被捏住,垂下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悲哀来。
张天眼眸含笑:“怎么不说话?”
两人轻声说话间,外头传来嘈杂声响,似乎正在抓什么人。西北军一将领揪住这队人马,逼问道:“说!张天是不是也在这里?藏哪儿了?”
“不……不是,就我们这些人,王爷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想趁乱逃出去,求军爷给一条活路。”
西北军小将领厉声道:“你们刚才不是故意引起动静?说,是为了什么?”
“军爷饶命,我们不过是南越军里的小喽啰,刚才听到马蹄声,一下就慌了,没脑子地到处乱跑。”
西北军小将领见问不出什么,只得道:“先把人都带回去。”
茯苓静静听着,只闻身旁男人松一口气。
她也一动不动,不敢动也不能动,只垂眸盯住那把匕首。
此刻,又一阵马蹄声传来,似乎有不少人赶至。茯苓正在猜测是西北军还南越军的时候,听到方才问话的西北军小将领激动声音:“首,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