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业嘲讽道:“朕需要跟你道谢吗?”
杜平听出讽意,看他一眼,随后闭嘴不语。她目光向其他地方转去,忽地一怔,呆呆望向案上的画纸。
李承业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笑道:“画得像吗?”
杜平怔怔道:“像。”
自幼时起,他每次替她画像,从来都不需要对着人画,仿佛脑子里藏着各式各样的永安,每次都能将她的神韵勾勒得一丝不差。
李承业笑意温柔地望着画像:“朕也觉得像。”
杜平很久没说话,她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拔|出来,轻声问:“表哥,你想要什么条件,尽可提出来。可以答应的,我都能答应你。”
李承业转头打量,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叹道:“让朕想想。”
杜平:“好,我等你想好。”
李承业从窗边走回椅子前,他抬手拿起茶壶,分别朝两只茶盏中斟七分满。
茶香袅袅,这是他最喜欢的茶,也是平儿最喜欢的。这是他俩年少养成的习惯,那时候的平儿,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总会爱屋及乌跟着一起喜欢。
倒完后,李承业放下茶壶,目光深深地望着她:“许久不见,可愿陪朕喝一杯?”
杜平闻到熟悉的茶香,神色放松了些。
她凝视茶杯一瞬,又抬头看他,笑了笑:“好。”
一举一动都仿佛在眼前被放缓。
李承业看着她伸出手,看着她拿起茶盏,看着她递到嘴边……他心头一颤,突然开口唤道:“平儿。”
杜平停下动作,嘴角笑意已淡去。
李承业镇定开口:“宗室其他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贬为庶民,留给他们些防身钱,各自凭手段谋生。”杜平理所当然道,“他们有手有脚,会读会写,自己能养活自己。”
李承业不赞同:“你这是把李家的面子扔在地上踩,你自己踩还不够,甚至要让全天下的人来踩。”
杜平振振有词:“他们四肢俱全却活得像个废人一样,只懂得接受供养,却不知生计,这才是把李家的面子扔地上踩。”
李承业看她一眼。
杜平见他又不高兴,又低下脑袋喝茶,不去看他。
“等等,”李承业看她的双唇快碰到茶水,只觉心乱如麻,插嘴道,“茶冷了,还是换一杯罢。”
杜平眼都不抬,淡淡道:“没关系,还热着。”
“换一杯。”李承业道。
杜平抬眸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