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还在看她:“说重点。”
陈千瑜只得继续道:“黄昌元来到凤阳后,陈家有人看到他出入总督府,后来有一些百姓冒头的事情,曹子廷也有帮着处理。”顿了顿,补充一句,“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黄家的意思。”
唉,总算说出口了,说就说了,郡主真要生气或难过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千瑜余光偷偷打量。
杜平面无表情站着不动,雨滴悄无声息地砸到肩膀华服上,她垂眸看一眼,将伞移正位置,淡淡道:“是吗?”
肩膀这一滴水渍渐渐扩散。
她竟还笑了声,可眸底却殊无笑意:“你最后那句是画蛇添足。”明摆着人已经被黄昌元收拢去。
陈千瑜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她本来还想多解释几句,黄昌元最开始投橄榄枝的时候,曹子廷并未明确回应。一直等到郡主将成亲的消息传回江南,他立刻明目张胆出入总督府。不过这些事,多说无益,无论动机为何,结果是一样的。
杜平既没点头也无摇头,沉默片刻,又问:“有黄家的帮手,他才能这么快将这些势力抓在手中,不过互惠互利。他在我这儿本就没有卖身契,来去自由,想要另攀高枝我也无法。”说话间,握住伞柄的手指却越捏越紧。
陈千瑜自然看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腹诽,嘴上都说不在意了你还捏这么紧作甚?她低头默不作声,不敢再刺激她。
杜平转身跨进门槛,背对着她:“我累了,先去休息,你自便。”
她一边说一边走,越走越快,反手重重关上门。
陈千瑜看得瞠目结舌,这叫不生气?
她抬头望着天空,虽然灰蒙蒙下着雨,但还是大白天啊,郡主你这么早休息?
杜平屋里的烛火到深夜也未熄灭,透着窗子能看到影影倬倬的身形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一直到油烛烧尽。
她连着两日都没去铺子里查看情况,就这样无所事事呆在屋子里,习武照常,用膳按时,说话的时候偶尔也会笑,却不达眼底。
陈千瑜快被她传递过来的情绪压得透不过气。
终于,第三日清晨,杜平敲响陈千瑜的屋门,正色道:“随我去个地方。”却不说去哪里,陈千瑜只得换衣服跟上。
两人停在牢狱前。
陈千瑜没料到竟是来这儿:“郡主是来?”她试探的目光也随之递过去。
“来见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