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道:“我没忘,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章响。”
平阳公主斜睨她一眼,不予置评,反倒谈起曹子廷:“不过,曹子廷那人不受控制,无论他做这件事是对是错,不该留。”
杜平呼吸一窒,扯开话题:“这回江南知府的位置你想安排自己人?”
平阳公主道:“上回我就想用自己人,可惜不成,这回嘛,我反而不急了。呵,死了一个又一个,好多惜命的都觉得那位置晦气,何况你在江南搅浑一潭子水,好多人不敢跳下去。”
杜平沉默片刻,试探道:“我可以再去江南……”
“不行。”平阳公主打断,“没得商量。”
杜平又沉默下来。
平阳公主道:“好了,我都说完了,就这点子事,你还要跟去寺里?”
杜平的思绪被拉回来,看着她点头:“去啊,好久不见师兄,我想去看看。”
平阳公主眸光一动:“师兄?”
杜平道:“就是元青,从江南回来后我还没见过他,想看看他最近怎么样,顺便跟他说说我的婚事,我还打算请师兄喝杯喜酒呢。”
平阳公主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个转,若有所思:“元青那人有能力,的确应该好好收拢。”
杜平哼道:“俗气。”她向后一倒仰躺车子里,“我跟师兄那是过命的交情,您这么说就伤感情了。”
平阳公主轻轻“哦”一声,并未接话。
杜平侧过身子看她:“就他这人脑筋转不过弯,江南那次不欢而散,我说不通他,索□□给弥英那秃驴,自己的弟子自己教,就看他的本事了。”
抵达灵佛寺后,杜平直奔元青住处,结果扑一个空。
她呆呆看着一室空旷,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捏一把,“哎哟”一声疼得皱眉,没做梦,这里真的没人。她冲上前去把柜子抽屉通通打开,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心里顿时感到凉凉。
杜平环顾四周,突然怔住。
窗边还有插着一个泥人,笑容可掬的弥勒佛,风吹日晒,身上颜色褪去不少。
原来师兄把它从江南带回来了。
明明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粗劣得随处可见。
杜平一瞬不瞬看着,鼻子有些酸。
正好门外有个小沙弥经过,她骤然回神,侧过头问:“元青呢?”
小沙弥一愣:“元青师兄已经离开灵佛寺,不在了。”
最后三个字还未飘散在空气中,杜平已如脱缰的野马冲出去,一路畅通无阻闯到弥英屋前,那只意欲推门的手已挥至半空,她突然想起母亲也在屋中,硬生生忍下,握紧拳头,弯曲手指轻轻叩击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