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我“已”放下。
虽如此,平阳公主还是露出宽慰的笑意:“好。”
出去一趟还是对的,虽然变得更有主意更难管教,不过,那股子执拗劲也收起来了。
这孩子小时候,倔得像头小牛犊,和其他小孩吵架甚至打架,不管闹得多大,说不道歉就打死也不道歉,棍棒抑或斥责都不管用,她永远记得那张绷紧的小脸蛋一言不发,手心是一条一条的红痕,柔嫩的小手都肿起来,她还是紧抿小嘴巴,眼神里都透出一股倔劲。
后来大一些,打架的事儿变少了,她开始追问亲生父亲,知道从自己这里得不到答案以后,她不再做无用之功,却无论如何不放弃。
这孩子开始私底下搞动作,后来为此摸进萧老爷子的书房,和萧家闹得很不愉快。不知道她最后的消息是怎么拼凑得来的,竟和真相也八九不离十,从此跟萧家水火不容。
平阳公主目送这孩子离开书房,忍不住叹一口长气,她捏着眉心靠在椅背,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虽然棘手,但真舍不得她长大啊。
一眨眼,就要嫁人了。
她的女儿,配得上世间任何男子。
区区一个李承业,不值得她伤心。
杜平在府中休憩一番,醒来就想去外面走走。她以前在京城走马遛狗什么都玩过,今日却没有这兴致。她在江南待过这两年,放眼望去,同样的街道同样的热闹,明明跟以前一样,但看到眼里却完全不同。
京城的闹市比江南繁华更甚,十丈软红香土,人声鼎沸。
景色没变,是她的心境变了。
街上的铺子各式各样,比起江南来只多不少,价格也更高昂,毕竟皇城脚下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他们习惯挥金如土的生活。但是,那些明明可以扩张到京城的南方巨贾,在这里却不多见。
附近三条街区,是京城最好的地段。
这块土地上,几乎每一间大铺子都和各家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些是后宅女眷陪嫁,有些是氏族代代经营。
他们以强权为凭,财富为盾,家家户户盘根错节,一代一代的联姻,对着外人筑起高不可攀的壁垒,奴役着无穷无尽的祖祖孙孙,霸占着天下百姓的土地利益,国库一年比一年空虚,却不知喂饱了谁家私囊。
皇上对此心知肚明,沿着这条道走下去只会重蹈历史的覆辙,却也无计可施。
杜平目光向两旁望去,轻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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