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过后,张天便将杜平推了出来:“听说陈家四处物色绝色美姬,甚至在道上开出高额悬赏,不知眼前这个陈家主可否满意?”
陈千瑜将目光移到杜平身上,上下打量,目光惊艳。她随即便笑着向后伸手,立刻有侍婢递上银票。
面值百两,整整五张。
陈千瑜推到张天面前,她的眼中似乎永远带着浅浅笑意:“大盛钱庄,全国通兑。”给钱给得极为爽快,她又从另一个侍婢手中拿来一个钱袋子,递交给他,“张当家带着兄弟一路辛苦了,吃穿用住都要钱,总不好让你们自掏腰包跑这一趟。”
真正和这个女人打上交道,才发现过往的道听途说都算不上数。
这当然是个厉害女人,毋庸置疑。
可她行事作风毫不令人生厌,想你所想,急你所急。
可越是这样,张天反倒绷起了精神,深怕一个大意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面,但他也突然明白上一任家主为何排除万难传位女儿。若他也有这么一个女儿,晾在旁边不用岂不浪费?毕竟人才难得。
“如今世道正乱,张当家想必处处都有用钱之时,买卖不成都仁义尚在,何况我们买卖成了。”陈千瑜笑道,“我慕张当家英雄人物,冒昧问一句今后有何打算?若有我帮得上的地方,尽可说来。”
张天一怔,随即笑道:“你客气了。”
杜平眨眨眼,本来像隐形人一样地站在旁边,这一句话勾得她又去看陈千瑜。江南和闽地的局势她这几天已了解大概,陈家有钱却无人,犹如一块香馍馍横在众人面前。
她突然开始怀疑,陈千瑜这女人高额悬赏的,到底是美人?还是在挑选卖家?
陈千瑜眼角的余光正巧过来,与她撞个正着。
杜平赶紧低下头。
“闽地虽是混乱,但红花教也算混出名头,不知张当家是否打算学其精华?”陈千瑜直问。
张天道:“听说京城又拨来物资援助江南,我以为局势不会走到闽地那一步。”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陈千瑜只是一笑置之。
她往后一靠,神色似笑非笑:“我没有恶意,听说张当家在这次水患中势力壮大不少,以后用钱的地方想必还多着吧?陈家是生意人,只要能赚钱,只要好处足够大,什么买卖我们都可以考虑。”
这句话,已是明晃晃的暗示。
张天脑子转得快,自然听懂了。
他顿时笑起来,把玩着手上的白玉盏,兴味十足:“没人会拒绝和陈家主做生意。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拜访。”
他没把话说死,却也不愿成为陈家圈养的走狗。
陈千瑜微笑,也不强求:“盼着将来有缘再会。”简单几句交谈,她已明白这个男人,这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只能合作,却不能用钱财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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