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生意人嘛,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逢。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愿意留下这次香火情,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毕竟,连红花教那个她看不上的玩意儿,都还给过几次好意留待后用。
陈千瑜留了张天一行人用饭,午时过后,张天便主动告辞。
走陈家这一趟收获颇丰,这些钱该能撑过最艰难的这段日子。张天走出大门,在跨上陈家准备的马匹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门还开着,可他已看不见那个黄毛丫头的身影了。
心中有几分涩然。
他收回目光,不再多想,干脆地策马离开。
这天的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
陈千瑜是在午休以后才见杜平的。
她身上还穿着单衣,打哈欠,随意问道:“叫什么名字?”
杜平答:“平平。”
“琴棋书画都会吗?”
“稍有涉猎。”
陈千瑜满意地点点头:“知道买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杜平道,“还请明示。”
陈千瑜喜欢头脑清楚的人,事情还是一开始就说明白比较好:“下月底是黄大人的生辰,你就是礼物。”
杜平道:“知道了。”
这女孩简直乖巧得不像话,陈千瑜又认真看了她几眼,然后爽快地放她下去。他们给杜平单独安排了一间房,以及四个侍女。每天都有安排女先生教她才艺,从大家闺秀该学的琴棋书画,到青楼女子熟悉的唱曲跳舞。
杜平都乖乖地学了,既不藏拙也不卖弄。她和四个侍女关系很好,不用一天时间就混熟了,她上学的时候很认真,等下学了,就喜欢带着侍女在院子里到处玩,对这里的园景赞不绝口。
她很喜欢笑,嘴巴又甜,府中凡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很喜欢这个姑娘。
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杜平躺在床上,可以默默回忆这座宅院的地形,将碎片记忆一点点拼凑,脑海中勾画出整个地形,记住了这里的每个出口。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凤阳有母亲的公主别院。要把她活着的消息快点传递出去,否则母亲在京城一定急死了。她犹豫过,是否要跟这位陈家主坦白身份,可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不敢冒险。
真相是一把双刃剑。
听到她郡主的身份,也许会喜出望外,趁机结交;但也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在此抹杀,毁尸灭迹,不让别人知道陈家竟然胆大包天买卖过皇亲国戚。
某日,杜平笑眯眯地问:“去年江南水患,陈家这么有钱,有没有流民冲进来抢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