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河啊。”祁念一喟叹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看不得别人受苦的老好人呢。”
来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亲眼看到谢天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结果看到谢天行的惨状,第一个受不了的居然是他自己。
陆清河摸了把脸,颓然道:“你说得对,我就不该来。”
“你这样的性格,以前修行时,你师尊一定没少头疼。”
陆清河:“谁说不是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干劲的嘛,确实没少被师尊追着打。”
“不,我是说,你师尊一定很担心你哪天出山门时让人打了闷棍骗了还帮人数钱算账。”
“可以了。”陆清河垂眸道,“谢了。”
他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又道:“你的开解方式真的很特别。”
他们俩站在一旁窃窃私语,谢天行站在庭院正中,双手每一根手指都以阵盘封缄,一个优秀的阵法师,哪怕不用任何工具,只要还能挤出一丝灵力,还有一根指节能动,都能画出阵盘来。
“老头,你说他们是不是太多虑了。”谢天行淡笑着对江老说,“我气海和灵脉都被封住了,拿什么东西来画阵盘。”
只是这次,江老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跳着脚骂他。
“他们也挺厉害的,你藏得那么深,都被发现了。”谢天行低声道,“以前老觉得你吵,现在你不在我耳边絮叨了,竟然觉得安静得有些可怕。”
“虽然你说不了话,但我说了什么你总该听得到吧。”
谢天行稍微动了动,周围的人就防备地退了好几步,他没有在意,只是看向了遥远东方,从这里看不到沧寰明镜峰直入云端的山巅,但他知道那是沧寰的方向。
“我听到了水流声,人们晨起捕鱼的声音,这是个不错的地方。”
谢天行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给你做的义骸放在明镜峰灵植田下温养着,待会记得逃快点啊,老头。”
庭前,阵师会出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谢天行记得这是阵师会元老级的人物,钟廷道人,没想到为了一个他,阵师会连这位都出动了。
钟廷道人手中抖开一匹绢布,苍老的声音扩散到整个审判堂中。
“罪人谢天行,偷学阵师禁术隐阵之法,并在南华论道中使用,至同道重伤,行为恶劣,经过审判,阵师会决定——”
听到这里的时候,谢天行似有所感,回头一望。
灵虚子缓步走了进来,他那张少年气十足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旁人都没有注意到灵虚子何时进场,又注视了谢天行多久。
因为灵虚子的出现,连阵师会宣布审判结果的声音都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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