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高坐十三名身穿绛紫法袍的阵法师,应该是阵师会中的几个当权人物。
陆清河来之前在脸上做了伪装,是他请灵虚子为他在脸上施展的障眼法,因此无人能够认出陆清河本人也已经来到了现场。
刚至辰时,谢天行被压了上来。
他刚出现,在座许多沧寰弟子都不忍地别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七日,料想谢天行也不好过,但他如今的状况,也确实太过惨烈。
往日里风度翩翩的沧寰首徒,穿着一身囚服,阵师会好歹还算给沧寰面子,没有让谢天行的身上的外伤太多,从表面看上去,他还算得上光洁整齐,但只要用灵力稍微一探查便能知道,他身体内部的暗伤非常之多。
祁念一能看见他被囚服遮挡之下的身体上还封印着三个阵盘,只要谢天行稍微动用灵力,都会遭受阵法的反噬,如遭雷击的疼痛。
沧寰这边一片寂静,上阳门众人则露出了畅快的神情。
反观当事人陆清河却异常冷静。
他似乎想不起自己在知道灵脉断绝时的绝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时的无奈,接受治疗时的痛苦,他指着谢天行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初的愤怒和憎恶过去后,陆清河还真的认真思考过谢天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清河不解道:“确实,我对自己也有高估,没想到他掌握了几个杀伤力那么高的阵,但他怎么就敢赌我在碰到他隐阵时不会直接选择逃命呢。”
“哪怕他隐阵后我会打的很艰难,虽然赢不了,但逃命的手段我还是有的,一旦我逃掉了,等待他的就会是如同今日的场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祁念一想起了谢天行所说,以及天机子一次又一次强调过的,蓬莱仙池中藏着某种东西,可以隐藏他们身上的血脉之力。
如此就不难想象,南境人要抓她和谢天行回去的目的是什么了。
“我亦不知。”祁念一淡声说。
陆清河看着谢天行平静的神情,郁闷了下,显得他更丧了些。
“你会同情他吗?”
祁念一摇头:“我不会,他也不需要。”
那日头名战时谢天行说过,他不悔。
所以,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但他自己不后悔,那旁人自然无话可说。
不知为何,陆清河更加愁眉苦脸了,祁念一瞥他一眼,淡淡说:“如果我说,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做的什么考量,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样的审判,但惨还是你更惨,你是会生气,还是会觉得心里舒服点了?”
陆清河奇异道:“好像,好受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