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三十五年八月初一。
她死了。
只有这三个字。
从这一日开始,手札上记载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好几年一次,语气也不复最初的跳脱,而是沉稳了许多。
直到许多年之后,人类王朝都已经改朝换代,他记载时间的年号都已经变了好几轮,祁念一从字里行间只能看出他在铸一把剑,让他耗了近百年心血也没有成功。
——太初五年 四月廿一。
从来没有过让我这么费心的剑,我现在才开始觉得自己天真,人力终究有力有不逮的那一日,我必须得承认,这世上有我铸不成的剑,但一想这是一把怎样的剑,似乎也并没有让我太挫败。
我决定去做一件大事,如果这本手札没有再记,就说明我成功了。
想了一下,把它交给无涯老头保管了,我让他别给小弟看,怕小弟难过。
翻到这里,这本手札已经到了最后。
就在祁念一以为这是最后一页的时候,封皮和这一页纸张中突然掉出来了一张夹页,飘在桌面上。
上面写着——思来想去,做这个大事前总得在世界上留点印记,让后人能欣赏一下我这张英俊潇洒的脸也是好的,起码证明我来过。
正面写着这句话,祁念一将夹页反过来,背面是一幅画像。
云野的画工非常精湛,之前就有不少日记中都画了当日所见所闻,画了山水和人。
当然,画的更多的是铸剑的模型图,每一张都堪称惟妙惟肖。
这张人像图也不例外。
这给自己画人像的操作,祁念一也是第一次见。
画上的人剑眉星目,下颌处勾勒出英挺的轮廓,他眉眼距离近,若不是图中是笑着的,则会显露出披荆斩棘的锋锐之感,是一张见之会让人觉得帅气得有些冷锐的脸,和他活泼跳脱的文字形成巨大的反差。
祁念一静默了许久,缓缓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
“非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图上所画的云野自画像,和非白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第62章 一战五百
祁念一转过头的时候,先前肩膀上被非白下巴戳着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身后空无一人,非白消失得无影无踪。
祁念一:“……这种时候躲回剑里并不能挽回什么的。”
非白埋头躲在本体里,一副我就要安心养伤刚才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的样子。
祁念一又道:“别挣扎了,认命吧,云野就是你对吧。”
见非白仍然没有动静,祁念一悠悠叹息,把手札翻到其中某一页,看着上面的文字,朗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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