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偶尔闲暇时流露出的一两篇,能从中看出他原本活泼乐观的性子。
——泰安十三年 六月初六。
跟无涯老头打赌,他输给了我一个乌云矿,心痛得不行,这老头,居然跟我比炼器。
我们铸剑师,首先是最好的炼器师。
用这个乌云矿给无涯老头捏了个剑鞘送回去,毕竟我还要在沧寰接着住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无涯,沧寰?”祁念一思索道,“他说的是无涯剑尊,我的师祖?云野跟师祖和沧寰还有这样的关系?”
难怪他将自己所有的剑都留给了师尊。
——泰安十三年 六月二十七。
最近实在热,又在陨星峰多种了一片竹子,应该只用几个月就能长成竹林,明年这个时候,在竹林里避暑,是个好去处。
无涯老头人还挺不错,又让人送来了好多宝矿。
他说我想做的事情太难,没有助力,甚至会有千万人相阻,要同天命相抗争,太过异想天开。
屁的天命,都是一群人为了保命捏造出来的幌子而已。
他还说我一片赤心冰雪肝胆,这夸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都活了这么多年,一身修为已至千秋岁,都能跟千秋同岁了,干点什么不好,成日想着怎么算计别人去死,多丢人。
哪有那么多别的啊。
无非是我想做,我能做,所以我去做了呗。
看到这里,两个人都有些安静了。
祁念一:“你说,他想去做什么?”
非白亦没有回答。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这样活泼轻快的氛围持续了好几年,期间云野又陆续打造出了几把灵剑,正是祁念一手中的另外几把,可见传言中说不夜侯和漏影春是云野死前所铸的最后两把剑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准。
中间的记录时间间隔越来越长,有时一年也就能记上一两句,而且都笔迹匆忙,看得出他这段时间非常忙碌。
直到泰安三十五年五月十一那日。
——我们找到她了,她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愿意答应和我们一起结束这所谓宿命的人。
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我和小弟畅饮一夜,又连夜做了详细的计划,其实也不用做太多,这份计划我们已经准备了几十年,但我们只遇到了她一个,愿意和我们一起发一场疯。
当然了,发疯这两个字是她说的,我跟小弟都觉得我们非常有希望。
祁念一已经猜到了,这个“她”指的是谁了。
她想起那个人最后的结局,也只剩唏嘘。
中间又是很长的空白,再翻开一后,只剩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