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原著中那句话,用来形容此刻的他最合适不过。
‘一身恶鬼皮,皮下神仙骨。’
陈愿将伞塞进少年手心,用衣袖擦了擦他唇边的血渍,也听见他微弱的气声在说:“对不起。”
陈愿摇头:“你没有输。”
萧云砚,是我输了,是我的心不听话,开始偏向你了。
她站起身,飞快脱下了外罩的朱红色薄衫,披在少年身上后,贴近耳语道:“疼不疼?他打了整整四十九下,我去替你讨回来。”
陈愿话落,顶着雨水朝萧绥所在的方向拱手,郑重道:“烦请公子替我把他带下台,感激不尽。”
萧绥不再迟疑,长腿跨过栏杆,拎起了摇摇欲坠的少年。
底下的朝臣人手一把伞,竟下意识屏息,不敢多说一句话。
也不敢再轻视人人都可以唤一声“废物”的二殿下,如果这样的心性和坚韧也是废材,那他们自己,甚至说自己家族那些轻易弃赛,落荒而逃的晚辈,就更失风骨。
所谓衣冠,只在表象。
有些人的骨,生来就是帝王貌。
就连一贯清傲的姜太尉也有些动容,以至于姜三公子碎碎念,说什么恐怕二殿下薄待了妹妹姜昭时,太尉姜九邻始终淡定。
“暄儿,格局小了。”
“你当知道,殿下身边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稍安勿躁,看看再论。”
他压低声音,只彼此二人能听见,说:“只要未来皇后之位是姜家的。万事皆可容忍。”
姜三公子气得跺脚,没理这满腹算计的老爹,反倒继续拿出小册子,记录心中偶像萧绥的一举一动。
写罢还要点评一句:「绥王冒雨,单手翻跃栏杆,惊鸿一瞥,足令天下女子倾慕尖叫……」
「啊啊啊!」
姜暄合拢册子,看向擂台。
那令他有好感的陈姑娘绝非池中之物,也不是他这种人能够得上的,姜暄心里门儿清,且不论陈愿对二殿下的特别,就单从相配来说,也只有萧绥,才能与这样的好女子并肩。
姜暄轻叹一声,替高盛默念了句自求多福,这不报应来了。
擂台上,高小侯爷衣衫湿透,眼底的狠戾散了些,痴痴看着提剑指向自己的少女,微歪头痛苦道:“陈愿,你为了他,要和我作对?”
“是。”声如雪珠。
高盛张扬地笑了起来,他其实外强中干,也远不似他姑姑高太后那般能沉得住气,从陈愿上台开始,他已经忍够了。
“长公主,最后站在擂台上的是我,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