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是冷的。
但她的心却是暖的。
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点一点靠近,去温暖他。
“阿萤,你知道朕的身子为何不好么?”
姜幼萤一顿。
“阿萤不知。”
“朕给先帝下了蛊。”
少女又一愣神,有些惊惶地一抬头,却见姬礼面上,尽是泰然之色。
“如今,也算是反噬了。”
自嘲般,他幽幽一笑。
但他不悔。
这太阳,像是永远都落不下去,男子看了一眼窗外,余晖散落,落入他阴冷逼仄的瞳眸中。
“朕很想死。”
姜幼萤的心“咯噔”一跳。
“阿姐走后,朕不止一次地想去死。”
他厌恶这个世界,厌恶大齐,厌恶他的父皇。
他太明白,他的父皇母后,这辈子在乎的是什么。
“他们在乎朕,却并不在乎朕的康乐。他们只在乎朕的死活,因为在他们眼里,朕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他们的皇子。”
是皇嗣,是大齐江山的继承人。
“他们对朕好,不过是不想让这江山后继无人罢了。”
姬礼轻轻一笑。
“所以,那时候朕便想,朕偏偏不合他们的意。”
“他们想要朕活着,那朕便要死,不光要死,还要拉着他们一起死。”
男子眼中,多了些偏执之色。
看得姜幼萤又是一阵心悸,慌忙伸出手,拉住了对方的手指。
他的手指冰冷。
“朕给先帝下了蛊,那蛊同心——他死朕死,他生朕生。朕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让他倒数这那些时日。只要他一死,这大齐便再无他的血脉,他将成为大齐的亡国之君。”
“大齐将后继无人。”
那时候,皇帝与皇后慌乱极了,跑过来,几乎哀求他。
求求他,解开那道蛊。
老皇帝日薄西山,姬礼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明明是那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转眼,却成了个药罐子,每日都需要和老皇帝喝同一种药。
那些中药,生生吊着老皇帝的一条命,亦是吊着姬礼的命。
他这样极端。
少女眸光颤动,看着面前男子的身形,许是那些药物堆积侵蚀,如今她看着,姬礼的唇色居然有些发白,面上也多了些病态。
“那皇上,如今您……”
她咬了咬唇,只觉得一颗心发痛得紧。
老皇帝不是已经驾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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