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不理他,大步进府。
他忙跟上去,又气又急,“听说你把伍煜放了?”
“嗯。”
“…我还听说你是因为那个小崽子求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你是不是为了讨好那个小崽子,才放走伍煜的?”
“伍煜还有用,我放他走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少骗我,如果你在意伍家的那些残兵,三年前你就这么做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你分明是想讨那个小崽子的欢心,别以为我不知道!”弱水那叫一个气,气得五官都有些变形。那个慕容家的小崽子除了一张脸能看之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雪落在两人的头上,飘飘洒洒。
萧应停下来,看着跳脚的弱水,望了一眼某个方向,“这个时辰,我娘应该会起夜。”
弱水一听,美艳的脸上生出一种怕怕的表情,“你…你别拿这个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你,你大可一试。”
“你…你,算你狠。”弱水吐出一口浊气,忽地声音闷闷,“兄长,我真不希望我们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这声兄长,又低又沉。
萧应环顾四周,眼神已是黑沉一片。
“不会。”
弱水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我就知道兄长不是一个重色重欲之人,更不会色令智昏。”
萧应垂眸,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张锦被中熟睡的小脸。
原来这就是色。
第39章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漫天的雪随着寒风狂乱飘舞, 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他的眸色晦涩不清,峻冷的神情和紧抿的唇, 让人窥不出他的情绪。
色者,□□。重色者,令人厌恶。
士族重相貌,无论男女皆是如此。他是萧家庶子, 因着生母出身低微活得比下人还不如。上等的长相对于世家子孙而言是锦上添花, 对于低贱之人来说却是雪上加霜。那些轻视淫邪的目光无处不在, 伴随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色这个字, 让他恶心。活了二十四年,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亦是猎色之人, 心底深处似滋长出无数恶魔的爪子, 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少女一起拉入深渊。
他是泥沼里的兽, 注定永远活在黑暗与污泥之中。他从未想能洗去这一身的秽浊, 成为纯粹干净的人。既然她闯了进来,他绝不会放她离开。哪怕是她再不甘再不愿,他也要将她困在深渊之中。
弱水见他许久不语, 暗自心惊。莫非自己一语成谶,说中了兄长的心事。对于这位兄长,他是敬畏与信服的。他们之间差了五岁, 兄长于他而言亦父亦兄,二人感情极好。他并不愿意为了一个外人, 坏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更不希望他们所有的努力,最后都栽在一个外人的手上。
“兄长,你当真喜欢男人?”
萧应望过来,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