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身形颤抖,脸色难看至极。
李铭从军多年,立过铁马功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个细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那许知山神情更加灰败。
他抬眼看向林水月,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
皇帝静默不言,殿中越发安静,压力席卷而来。
许知山心上窒息,他沉默片刻,闭了闭眼,随后掀起袍子跪下:“臣,罪该万死。”
胡然站在庆王身后,见许知山这等举动,用力地攥紧了自己的手。
许知山的话,叫所有朝臣看向了他,只除了林水月。
她面带冷色,嗤声道:“此前就曾听闻许大人的名声,说你知恩图报,是个好官。如今看来,好官是假,知恩图报倒是真的。”
许知山色变,正欲开口,便听她冷声道:“消息放出后,刑部的人潜伏在了每个能出城门的位置,就等着那幕后之人按耐不住,给李铭传信。”
“然而一直到昨夜,都不曾见到人影。”林水月微顿了瞬,平静地道:“倒是守城门的耿大人传来了消息,说是今晨天明时分,许大人的妻眷乘着马车,说是要去往城郊的慈恩寺为许大人祈福,上今日的头香。”
“为了引蛇出洞,城门处皆是未有安排任何人排查。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许大人为了做出这等通敌叛国的事情,不惜让去传信的死士,藏在了夫人的马车上。”
许知山浑身发冷,伏在了地上,久久不能言语。
冷汗从他的额上滴下,滴答滴答,落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好一出破釜沉舟,更妙的,就是许夫人那马车上,装着许多的金银细软。原本许大人的打算,就是让许夫人出了城门后,直接回湖州老家,若你之事未曾败露,日后再将妻眷接回。”
“但若出了差池,你便可以以一己之力,担下所有的罪责,而后换得妻眷一条生路。”
林水月抚了抚袖口,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所以今日朝上,许大人才这般冒进,甚至迫不及待地站出来,叫我看见你。”
直到此时,她才抬眸,同那许知山对上:“许大人,我瞧见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许大人的妻儿,也未能如你所愿离开京城。许大人的谋略不成,他们只怕要与你共赴黄泉了。”
许知山当下跪不住,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在急切和剧烈的情绪中,他腾地转过身看向了林水月,高声道:“林大人好狠毒的心!今日在这大殿上,拿我妻儿说项,是想要威逼我些什么?”
“你做梦!这般心狠手辣,这些孽障早晚会回馈到了你的身上!我便是不顾妻眷之性命,也绝对不能让你这等阴狠之辈如愿!”
他说罢,竟还抖着身子站了起来,要往大殿之上的龙柱上撞去!
“拦住他!”殿前的朝臣皆是变了脸色。
不想林水月却道:“让他撞。”
竟是对此全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