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每个人都太有想法了,”姜茂比划道:“大家都有一股很强的劲,但就是拧不到一块。”
“有时间我就在想,同性相斥,多少是有点道理的。尤其是在同行之间,大家很难做到相互欣赏。”姜茂说。
“这点不必苛求,人的本能吧,”赵平壤说:“能力出众有个性的人在团队里就像刺猬。我们不能一面欣赏刺猬的刺,一面又觉得它刺人。刺猬拔掉刺就不是刺猬了。”
姜茂点点头,吃了会牛杂,又说:“她们其实还挺有趣的。不爽就相互翻个白眼,不满就跟我告个状,有时候想想又觉得好笑。”
“你跟她们有摩擦么?”赵平壤问。
“我好歹是大股东创始人,我再怎么不满也得控制住,也得镇得住场。我不会跟她们起摩擦,”姜茂淡淡地说:“我性子都被她们磨平了,别人工作是赚钱,我工作是练修为。”
“她们听你的?”赵平壤问。
“还算给面子,”姜茂点头道:“她们也就私下里有摩擦,我也权当不知道。一般不会舞到我面前。”
“这说明你能力很强。”赵平壤说。
“什么能力?”
“领导能力和协调能力。”赵平壤看她。
姜茂明白了意思,换个角度想也是,随即笑道:“会聊天。”
赵平壤笑笑,给她夹了一筷头牛杂,“不是要换工作室?”
说起这件事,姜茂没了胃口,她搁了筷子说:“本来我们拉了一个投资,他要投给我们一笔钱,后来就作罢了。”
“怎么回事?”
“他野心太大,想做大股东,”姜茂说:“我们都招好了设计师,手里也有资源,打算往普通住宅区发展一下。高中档住宅都做。早前都谈得很好,临了对方变卦有意做大股东。我肯定不乐意了呀。”
赵平壤没接话,认真地听她说。
“我们工作室一直想扩大业务,但资金有限,光有资源没实力接不到大单。只能接一些零散的客户。”
“大单是什么?”赵平壤问。
“楼盘精装房,”姜茂说:“我前一段敢接精装房,考虑的是背后有投资人。现在庆幸没接,我要是真签了合同,投资人临时八卦,我不接受也得接受。”
赵平壤斟酌了会,看她:“我可以托银行帮你贷款……”
“我已经贷了,开工作室的时候就贷了,”姜茂说:“我爸就那点薪资,我妈比他强点,俩人也没什么灰色收入,前两年积蓄拿出来全买房……”
“哼、哼、哼———”
一道阴阳怪气声。
俩人抬头,葛洲坝手里捏着张广告单站在门口,朝脸上扇着风看着他们,“吃、独、食?”
……
俩人对视一眼,无话可说。
“尴尬了吧?”葛洲坝脚勾了张凳子坐过来,看了姜茂一眼,又看了赵平壤一眼。
“刚炖好的一起吃,”姜茂让老板添了双碗筷,给她夹着牛杂问:“你周二不工作?”
“你们都不工作,我就更闲了。”葛洲坝意有所指道。
“你不是有间舞蹈室?”姜茂面不改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