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明亮的办公室商量设计稿的问题时,陆翊明专门打电话来问昨儿晚上饭局的事。夏尧疑惑:“不就俩奸商,他们谈的事情,我哪里听得懂。”陆翊明咆哮:“你怎么能侮辱我的偶像!他们谈的可都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儿!”
“事关生死,还带上女人?”夏尧很鄙视,“大事不都在会议桌上谈么。”陆翊明奸笑:“不知道了吧?陈总在圈里出了名的疼老婆,皇后娘娘说一句闷,他上战场一线也要随身带着呀!”
切,要被炮弹炸死了看他还怎么疼。陆翊明的声音忽然降低几十分贝,讨好地说,“夏姐,你和他老婆处好点儿啊?我还指望新津坊那一片的租金能降几个百分点呢,你替我在他老婆耳边扇扇风,到时候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了……”夏尧啪地挂断电话,这男人什么德行,做生意都算计到她的头上来了。
展翼握着铅笔的手还停在A4纸上,一直等她接完电话才接着谈。静谧的午后,简洁的办公室有浓郁的咖啡香,她的半张脸沐浴在透过玻璃照进来的阳光下,他很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手臂抬到一半却折回来,只是拿起桌上的文件。
不想这一刻被打扰,就这么呆在无人打扰的环境里,什么都不用想直到老,该多好。其实他很累,熟悉展氏的流程已经有段时间了,却总是摆脱不了远离的想法。他宁愿做个穷教书先生,每月拿固定的工资,有爱的女人为了怎样节省开销在旁边唠叨,有听话的孩子拿着作业本让他辅导。
朴实的温暖是金钱买不来的,可是他向往的生活也是她想要的么?展翼从来没问过夏尧,他以为俩人有相同的志向,可是后来冒出一个贺煜宸,即便她没有动摇,他还是感受到了威胁。听说贺煜宸是花花公子,可为什么死守着她不放,听说他祖上从政,自己还有家大型公司,他区区一个穷教书匠拿什么和他比?
一边肩负重振家业的责任,一边希望给爱的人更好的生活,于是他西装革履地站在这里,为了一张张毫无生气的数字报表熬班加点,过上与理想中截然相反的生活。
两小时后初稿成立,秘书打电话进来说对方的股票已经开始抛售,他命令能买多少买多少,然后又连拨几通电话,最后看了看表才对夏尧说:“还有个会,估计得两三小时。你回去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关键要能全部施工。”末了又说,“不能一起吃饭了,我叫人送你。”
夏尧点头,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他展颜笑开,难得轻松愉悦地对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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