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店面,同样的位置,夏尧却再也吃不出原来的味道。细细长长的面条放进嘴里,只觉得缺油少盐,味同嚼蜡。“就是突然想吃了。”展翼抬头看着她,“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里。”她埋着头,在周围的喧闹声中点点头,却又听他说,“连吃半个月的泡面,换换口味还真不错。”
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地发疼,他还是这样么?没人照顾着就忘记吃东西,以前都是她催着他吃饭,现在身边没人了,竟连吃半个月的泡面。
但是心里那道坎,始终无法逾越,夏尧岔开话题:“对不起,那晚没顾得上你。”他的面还剩半碗,却已经放下筷子:“他病了,你照顾他是应该的。我不在的日子,还多亏他替我照顾你。”
她忽然有些火大,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还不以为然地带过欺骗她的事,这时候居然还摆出一副笃定的样子,以为她爱他爱得毫无原则么。
“我不是为了还人情才送他去医院。”展翼面上依然毫无异样,用同样的语气接话,“我知道。如果被打的是素不相识的人,被你撞见了,也会打急救电话。”夏尧不满意地皱眉:“他不是打不过你,是因为生病才倒下了。”
对面的男人到这一刻才愣了愣,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笑着说:“怎么变得这么易怒?”为什么易怒,大概是被某个人带坏的吧。拎过瓷壶,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倒了水,展翼又说,“打了一架消口气,现在倒希望病的人是我。”
夏尧讪讪的,也放下筷子。他适时越过桌子握她的手,手心依旧冰冰凉,像他的人一样。“给我机会证明自己。”他说,“我不会再隐瞒任何事。”看着他眼里的哀求,她蓦地想起他孤军奋战还得重振家业的处境,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来什么情绪。
昨晚姚漫闯进她的房间问东问西,最后才为难地发表感慨:“我还是投他一票的,能感觉出他是真喜欢你。可如果又在一起,万一吵架什么的你又给自己一刀怎么办?你是不是比我喜欢三哥还喜欢他?我被三哥拒绝,都没想过去死呢!”
她当时不仅没想过去死,在乎的却是自己在嘴上划了一道而出糗了。若是真心爱着,在那么难过的关头,怕是不会想到糗不糗的问题吧。夏尧觉得陆翊明说的有点儿道理,八成姚漫是把贺煜宸当偶像崇拜来着。
但是姚漫误会她了。现在回想割腕的事,她自己也觉得特蠢,可即便在划下那一刀的时候,夏尧也十分清楚,死并不全是因为爱,更多的是对人情的绝望,觉得世上无人可再依靠了,这和离了某个人不能活下去还是有分别的。
隔了这么长时间,他的长相没变、性格没变,连对她的一颗心也没变。但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比如他对待事业的急功利近,再比如他对她的毫不放松,以前对她可基本是放任自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