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杯酿造极佳的葡萄酒。
「好喝。」舒岩笑着对纪观云说,「之前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纪观云也笑得开心,他说好喝就好,就喜欢别人夸茶好喝,说明自己选茶眼光好,泡茶手艺也是极佳。
舒岩喝着茶发现安远还是斜靠在那里并没有动面前的杯子,他说:「你怎么不喝啊安远?」
「怕烫。」安远毫不脸红地说:「我被他这的茶烫怕了,我还是等茶凉了再喝吧。」
纪观云指着安远和舒岩痛心疾首地说:「看见没,就是这样的人,不懂享受,他就适合给他一个搪瓷的茶缸里面放点茉莉花茶,必须是最次的,就是拿去煮茶叶蛋都不心疼的那种,给他放半杯子,然后开水倒进去,盖子一盖,放成冰凉的给他喝一天的。」
安远在一边拍着手说好好好,正合我意啊,待会走的时候你就顺便送我个茶缸吧,我正缺这个。
「你快歇会儿吧,你这点追求都可以送养老院了,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这一年可有点见老啊。」
安远说:「扯淡,我这叫成熟。」
纪观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安远,倒是细细地看了一下舒岩。
舒岩被看得不好意思,忙低头喝茶,结果发现已经见底了,于是纪观云给舒岩又换了一杯茶,然后说:「倒是这位先生,啊,不知道怎么称呼,安远你也不介绍介绍,这位先生看起来真的是年轻,你们俩放一块,完全不像是同学。」
舒岩抬起头说:「我不是安远的同学……我是他,不,安先生是我客户。」
纪观云微微讶异了一下旋即说:「那安远必然是欠了你们很多货款,所以你追到这里来的吧?我还以为你是他那个高中同学,心心念念了好久,终于舍得领过来给我看呢。」
「纪观云!」安远突然喊了一声。
纪观云的音调也挑高了八度:「喊什么喊!没看我拎着开水呢吗!把我烫着了你负责啊!」
安远像被针捅了的皮球一样泄了气,他看了一下坐在一边低着头喝茶的舒岩,小声跟纪观云说:「别瞎扯了,舒岩他们酒庄和我那餐厅是合作关系,舒岩是专门负责我们这边的,他,他也是我朋友。」
纪观云看看安远又看看舒岩转头就递给舒岩一小杯新茶:「我肯定知道舒先生是安远的朋友,要不然安远不会带人来这里的,我刚刚是在逗安远玩呢,舒先生别在意哈,这是我刚刚泡的正山小种,你暖暖胃。」
舒岩说了一声谢谢,接过纪观云递过来的茶。
这茶颜色浓郁,小小的一杯,舒岩觉得这杯子是不是太小了,让他的手都拿不稳。
他觉得自己的指尖在抖。
外表看不出来,但是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知道,他的手指在抖,腕子像是过了电流一样地刺痒,心跳得乱七八糟。
他现在只想走。
想起身告辞。
想离开这个阁楼,离开这个茶室,离开这逼仄的空间。
舒岩端着茶杯靠近嘴边,热气都扑在唇瓣上,他张口啜饮,一股热流涌入嗓子里。
烫。
安远把自己的玻璃杯推了过来,他说:「你是不是烫到了?你喝这个凉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