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一边用力摇头,一边谄媚地笑,差点儿就站起来跟人哈腰鞠躬:“万钧您太客气了,出来吃饭不就图个享乐嘛!言西你先敬咱陈总一杯!”
虽然他大我近十岁,可在座儿的几个男人中就数他最年轻。我正犹豫要不要执行“地中海”的吩咐,陈万钧又漫不经心地说了:“先别忙着敬我,还是从周总那儿开始最合适。”
色*咪*咪的“胡子男”立即笑得跟一狗尾巴草似的:“哎哟!这万钧可给我周某人大面子了!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瞧着“胡子男”盯着我那神情,活像一流浪狗盯着一碟回锅肉。我当下便在心里问候陈万均他祖宗八十代!这万岁爷明摆着要把我往粪坑里推。但是我他妈的也就这麽没种,别人跟前能横得跟一霸王似的,唯独在陈万均跟前活像一毫无反抗力的hellokitty。
再忍忍,最多再几个月也就解脱了。我一再告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初就是因为不会忍才酿成了大错。得!深吸口气,我特“交际范儿”地端着酒杯笑吟吟走那龌龊男跟前,娇滴滴地说:“周总,我敬您一杯!”
猥琐的中年男人当即用他那双肥腻的手握住我的手:“筱小姐真是客气了!”
此时我已没了贞洁烈女才有的孤傲怨愤,我只觉得自个儿可怜又可悲,而这可怜可悲还都是我自己一手酿成的。不就是被人摸麽,当初我不连整个儿身体都交给陈万均了麽!早被人摸遍了,多这一回不多!可越是这样儿破罐破摔地自我安慰,心里越不好受。
也不知被这龌龊男人握了多久,我就跟在梦游似的浑噩不清。当他把那双特有存在感的手放我腰间时,我忽然就一个激灵醒过来。再这样下去很明显就会发生什么,我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偏偏这长胡子的丑男人还感兴趣地说:“小妹妹还怕生啊,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儿,可叫人心疼得咧!”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手里的半杯酒完完整整地泼在他脸上,看着朱红的液体顺着他肥大的面颊往下流,我心里腾升出一种豁出去的快感。我并不畏惧在场的这几个中年男人,怕的不过是陈万均生气,也不知我这样儿做他会不会生气。
“胡子男”一脸惊愕地看着我,此时的模样越发丑陋。我退回到座位跟前,拿起包说:“我先告辞了,各位老板请慢用。”
然后我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出包间离开酒店,夜风吹散头发,长裙也被风撩拨得飘起来,我心里却如醍醐灌顶般澄澈清明。不知那被泼酒的男人会怎样报复我,反正他的面子肯定丢足了,而这半杯酒也铁定断送了我的前程。这真是不得不令我苦笑的一件事儿,还从未喝过这样贵的红酒呢,全赏给那一副猪油嘴脸的老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