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二太太违拗不过他,只得起身道:“那你们叔侄两个说话,我去小厨房瞧瞧参汤如何了。”说着,便步出房去。
郑瀚玉亦摒退了莲心,自家推着车行至床畔,看着床上的侄儿,眸光清冷,淡淡说道:“若非你受伤,这一遭我本当该将你送到族长处。”
郑廷棘凝视着他,冷笑一声:“四叔要将我送到族长处,却要以何罪名呢?难道四叔要说,强夺了侄儿未过门的妻室,所以要将侄儿按族规处置?”话才出口,他便仰面大笑起来。
尖利的笑声在屋中回旋,门口守着的小厮丫头惊颤莫名,只道二少爷是疯了。
郑瀚玉面色淡然,平静的看着他笑到发喘,方开口道:“你意图强掳民女,难道不犯了郑氏族规么?”
郑廷棘狠狠的捶着床板,几近咆哮道:“宋氏是我未过门的妻室,当初爷爷是将这门亲事定给我的!郑瀚玉,你强夺□□,又合了哪条族规?!”
郑瀚玉言道:“她既未进你门,便不是你的妻子。亲事既可定,亦可退。她是人,不是个货物,定给你便由着你。她不愿嫁你,你又何必勉强?”言至此处,他又禁不住添了一句:“横竖,你又不会好好待她。”
郑廷棘驳斥道:“你怎知我不会好生待她?!你怎知我不会怜她,爱她?!”说着,他反唇相讥道:“难道你这么个身体残障、连路也走不得的男人,便能爱她了么?四叔,不是侄儿当面揭短,你怕不是与她连正经夫妻都做不成罢!”
郑瀚玉面不改色,只是握着扶手的双手越发用力,修长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白,半晌才道:“这些事,便不必侄儿操心了。她日后是你四婶儿,你言辞间放尊重些。咱们靖国公府,讲究长幼有序。”
一句长幼有序,便将郑廷棘压的爬不起来。
他重重喘息了几声,忽半坐起了,两眼紧盯着郑瀚玉,压低声质问:“郑瀚玉,我听母亲说起,你已将聘礼婚书送到了宋家,甚而媒人也找好了。你,是一早就算计好的?你早就在觊觎桃儿了,是也不是?!”
郑瀚玉晓得他必是误会了,郑廷棘不可能知道上辈子的事情——然则,这也无妨。
他轻笑一声:“是,又如何?我很早之前,就想要她了。郑廷棘,你这等流连欢场、将轻浮当风流的浪荡子,你不配有这样好的女人。”
话至此处,敲打已毕,郑瀚玉也不欲在此地过多停留,丢下一句:“我即将与她成亲,待她过门之后,你且放老实些。若敢有犯,莫怪当叔叔的不顾情面。”便扬声唤了莲心进来,推了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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