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年便宽慰妻子道:“我瞧过了,脑袋后面肿了个包,没啥大事。待他醒了,就说他是被树上掉下来的树枝子给砸的,你总不认就是了。”
说着话,却听外头父亲喊他名字,他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走到堂上,却见老两口子分坐在上首椅子上,刘氏一脸苍白,宋大年气咻咻的说道:“你去,骑骡子到京里,进国公府见他们家老太太,把这事告诉给她听,看他们怎么说!”
宋长安答应着,正要出门,宋桃儿却忽然出声喊住了他,说道:“哥,你去他们府里,见一见郑四爷。就说……就说我答应了。”
这一言既出,阖家子人都怔住了。
刘氏是做娘的,率先哭了出来。
宋长安脱口道:“这不成,妹子,你别糊涂。那郑四爷……可是个瘫子!”
宋桃儿却望着他一笑,眉眼柔和,说道:“哥,去吧。”
宋长安并不动弹,只把眼睛看向宋大年。
宋大年沉着脸,问女儿道:“闺女,你想清楚了?”
之前,宋桃儿同他们说起,有意嫁给郑瀚玉时。老两口子犹豫不决,并未答应。那郑四爷虽说生的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好,又有个显赫的门第,然而他到底身有残疾,这些年都治不好,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他们都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不知嫁了这样的男子,日子该如何难熬,又怎舍得女儿去吃这个苦?
然而,宋大年到底也是饱经世事之人,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桃儿的婚事已陷入僵局。若不能找个辖制的住郑廷棘的人,怕是后患无穷。何况,现下这情形,怕也并没有人还敢娶桃儿了。
如此一来,能指望的便只有郑瀚玉。他是郑廷棘的四叔,身有爵位,是能护着桃儿的。
虽则,如此处置看似荒唐,却也是眼下唯一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但只是,桃儿是他最为疼宠的小女儿,他如何舍得?
宋桃儿柔白的肌肤上泛出了些许绯色,她微笑道:“我想明白了,爹,我愿意嫁给郑四爷。他是个好人,我想……总会比二少爷强许多。”
宋大年重重叹息了一声,朝着宋长安摆了摆手:“去吧。”
郑廷棘再醒来时,已是在国公府自家卧房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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