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敲了三更,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闵四娘睁着眼睛看着月亮,只觉得愁肠百结,她嫁入蒋家已有两年,祸首却仍逍遥自在,怎不让她……
正在这里,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钻进来了一个人——
闵四娘忽地一下坐起,摸出她藏在暗格里的磨尖瓒子,“谁?”
“是我。”
银玲,“你不走门跳窗做什么?”闵四娘拿了桌上点着的夜灯,下了床,这才看见靠在窗边喘气的银玲胳膊上被划了好长的一道口子。
“你这是——”
“我本想查探一下严凤鸣的虚实,谁料遇上点子了,蒋家竟然暗藏了高手!”
闵四娘点了点头,她想到的,银玲也想到了,银玲这丫头机灵归机灵,有的时候艺高人胆大得过了头,严凤鸣到了蒋家,蒋家自己是做过贼的,自然最知道防贼,盯着严凤鸣的眼睛少说也得有七八双,银玲这个小姑娘能逃回来已经是运气。
“当初咱们能在这府里畅行无阻是因这府里的人都没疑心有江湖人士混进府里,如今蒋至先怕是已然知道了,他从外面调进一两个高手,就够看住蒋家内宅了。”闵四娘一边说,一边从暗匣里找药,幸亏涤尘没少往府里捣腾药,闵四娘替银玲上了药,又撕了银玲的一块里衣包扎了伤口,“我去给你找几件旧衣裳,你换上,六爷不在,你在屋里睡吧,明个儿天亮前走了就是了。”
“嗯。”银铃点了点头,“六奶奶……那人是个不起眼的洒扫婆子,六奶奶你也要小心。”
“我是堂堂蒋家六奶奶,谁又敢对我如何。”闵四娘笑了笑,她跟银玲在一起久了,倒对这个小姑娘有了些姐妹情谊。
蒋至先睡到半夜幽幽醒转,却看见床边立着一个黑影——
“老爷。”
“司马……”
“还在山庄。”
“东西。”
“到手了。”
“杀。”
“是。”
“司马铮夫妻呢?”
“不留。”
蒋至先原有一些要紧的东西在司马成手里,司马静出了事蒋至先派了心腹将他们一家暗中带出京城,安排在京郊的别庄里,司马成侍奉蒋至先多年,自是知道蒋至先的为人,不留一手怎么敢与虎谋皮,如今陪了夫人又折兵,只剩那些东西做他的保命符,不肯轻易拿出来,却不知家贼难防,到底让蒋至先的心腹买通了长子司马铮,盗走了那几样要紧的东西,那夫妻还想着一世荣华呢,却不想阎罗殿就在眼前。
“尸首呢?”
“埋。”埋了让那些小人找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