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么娘瞧着蒋吕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病重了,要不要请一下四爷和五爷?”
“找那俩个畜牲干什么?还不够让老爷窝心的呢。”
“那写信叫七弟回来?”蒋佑良早早的就被打发回守陵了。
“车马劳顿的,不用叫他了。”
朱么娘也知道自己问这些是找蒋吕氏的不痛快,可若是不问——正这个时候秦玉珠进了屋,不似往常似的抬头挺胸,倒是缩着头,生怕谁看见她的脸似的。
“媳妇来迟了。”
蒋吕氏上下一扫她就看出她不对劲了,“你那脸怎么了?”
“听说老爷病了,起急了撞到床上了。”
“毛手毛脚,老三呢?”
“三爷就快到了。”
“老二和老六都在里面了,偏老三最慢。”蒋吕氏说道,她对蒋佑临不冷不热,不喜不怒,可谁都知道她不是个容人的,这屋里的人也没人敢替蒋佑临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蒋佑临才到了,向蒋吕氏施了个礼就进了里屋了,过了约么一盏茶的工夫,蒋佑方出了屋,“太太,老爷醒了,大夫说这回暂且无碍了,但要静养,宜温补、宜养神,不宜多言、多思。”
蒋吕氏一听蒋佑方这么说又哭了,“我早说了叫他辞官!咱们一家子太太平平的回江西,男耕女织太平渡日,偏偏他就舍不得,如今身子硬生生的熬坏了,我……”蒋吕氏越哭越厉害,到最后竟泣不成声了。
“太太,太太,您保重身子啊!您现在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老爷病了,您若是再有个好歹,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可真的是一丁点的主意都没了!”闵四娘说着说着,搂着蒋吕氏也哭了起来,“太太!我怕!您别哭啊……”她如今满打满算才不过十八岁,自幼长在深闺没见过世面,被蒋至先的命和蒋吕氏吓哭了,倒比蒋吕氏哭得更狠了。
蒋吕氏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一动,自己平日对闵四娘这个媳妇总有些不满防备,如今看来她竟然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想到这里,她搂着闵四娘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起哭开了。
朱么娘只觉得一阵的头疼,一个蒋吕氏哄不好,哄人的闵四娘倒哭上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秦玉珠,秦玉珠低着头装没看见,朱么娘鼻子一酸也想哭了。
“老爷还病着呢,你们倒在这里哭开了,老爷还能静养了吗?”屋里的人一抬头,却看见站在屋外的人是——蒋佑雯。
“你怎么回来了?”蒋吕氏大喜过望,收了眼泪站了起来,蒋佑雯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屋,拉了蒋吕氏的手。
“听说老爷病又重了,婆婆特意遣我回府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