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让萧颐坐下,她则拿着剪刀把纱布剪开,姜妧没有故意折腾萧颐,抿着唇,小心翼翼的将有些破损的纱布一点点摘下来,因为渗了血,有些地方就粘在了一起,纱布和皮肉分离,发出轻微的撕裂声,姜妧听着都觉得牙根发酸,萧颐却面色不变,连闷哼都没一声。
纱布剪下来,露出他左肩处狰狞的伤口。
姜妧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伤口足有碗口大,几乎贯穿了整个左肩,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破碎的血肉和森然骨头。
这…
“箭上有毒,为了保险起见,把周围的腐肉都去掉了,”萧颐也听到了那声抽气,偏头看她,见到姜妧脸上的震惊之色,萧颐安抚:“不过没事了,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别担心。”
担心?
姜妧眼皮子都没撩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后,干脆利落的就将一瓶金疮药给糊了上去。
“嗯——”
没想到姜妧会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不打,萧颐猛地闷哼了一声,因为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灼痛,让他忍不住高高扬起了脖颈,额角青筋暴起。
姜妧早有准备,牢牢的摁住了他另一边肩膀,不让他剧烈挣扎。
她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脖颈,甚至都能感觉到手指下他剧烈跳动的脉搏。
姜妧知道这种强效金疮药上上去反应应该还是挺大的,但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都是要痛的,不如一下子痛个够。
“您怎么就这么能呢?还把自己当诱饵,你自个儿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数啊,嫌命太长不够造是吧?”
“疼?疼也忍着,男子汉大丈夫少两块肉算什么。”
“讲真,臣妾我差点以为您要嗝屁了,陆励可是说您被一箭穿心了,吓得臣妾我策马狂奔,现在腿都是软的。”
姜妧越想越气,越想就越是气不打一出来,亏她还搁那儿策马狂奔,现在感觉腿都是火辣辣的,不就是肩膀上少了点肉吗?又死不了人。
虽然不是萧颐主动卖惨,但下属的锅就得主子来背,鬼知道是不是萧颐故意让陆励跟她这么说,好把她诓来打苦情牌的呢?
“妧妧——”
“妧妧妧妧,妧个屁,”姜妧突然暴走:“萧颐,我今儿就给你把话撂这儿了,别以为你身残志坚走卖惨路线就能博同情,想的美,不可能——”
“妧妧?”
“都说了,别…”
不对,姜妧暴走到一半,突然察觉似乎有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