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中箭啊…想想都凶险,就算早知道战场刀枪无眼受伤是常事,但真的得到萧颐受伤的消息的时候还是让她有点难受,准确的说是有那么一丝惶恐,这跟之前在崖下受伤不同,山崖下好歹死不了,但现在不同,一个弄不好是真可能死人的。
不过,皇帝受伤这么大的事,都还要捂的严严实实,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姜妧有瞬间的怀疑,但一想,陆励估计也没这个胆子拿这开玩笑,所以…萧颐现在脱离生命危险了没?
姜妧站在营帐外来了两次深呼吸,掀帘,准备进去。
营帐内,作为随军太医的是老熟人太医院程院判,此时程院判正在给床上坐着的人施针,听见帘子被人掀开的声音,程院判一皱眉:“不是说施针的时候不要——”
话没说完,等看见进来的人,程院判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成功露出震惊之色:“娘娘?”
看得出来姜妧的到来还是让程院判很是吃惊的,没见小老头吓得脸色都变了吗?就跟白日见鬼似的。
但姜妧现在没功夫去研究程院判的表情,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同样看过来目露惊色的青年身上。
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帐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诡异。
程院判看看自家陛下,再看看突然出现的娘娘,突然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我懂的表情。
程院判麻溜的将没有插完的银针都给收了起来,顺便把已经扎上去的都给拔了下来,特别懂眼色的道:“陛下,娘娘,臣就先告退了。”
看着提着药箱撒腿就往外跑的程院判,姜妧:“……”好像有哪里不对的亚子。
行军打仗在外,帐子里的布局跟之前在河西道的时候差不多,都是用屏风隔了一道,陆励口中重病垂危奄奄一息的陛下本人,此刻背对着她坐着,正自个儿把之前因为要扎针给褪下来的衣服重新穿好。
都能自己穿衣活动了,看来问题不大。
所以,她这又是被驴了?
“你怎么来了?”萧颐匆忙将衣裳给穿好,这才转身,下床朝姜妧走来,跟程院判一样,萧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姜妧,这种心情就像当初在河西道湍急的江水对岸看到亭亭玉立对他粲然微笑的少女时一样,说不清是惊吓多还是高兴多。
姜妧仔细的打量着萧颐,本来之前落水,几天的荒野生活就让他消瘦了不少,结果回来后就要应对安王造反的事情,又要亲自带兵打仗,估计是操劳过度,他脸上的肉都快瘦没了,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姜妧还闻到了草药的味道。
结合刚刚程院判给施针来看,确实是受伤了,但还没到半死不活的地步。
“受伤了?”
这是姜妧开口的第一句话。
姜妧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将目光准确锁定在他的左肩处,因为衣裳没拉好,那里露出来一块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