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只是拿来唬人的呢?
他很清楚荆沉玉之前身上伤势多重,还有这心魔在,他怎么可能会好?
张天师吃了天师宫所有弟子,弟子们尸骨无存,便是魂魄也被燕轻雀以邪术扣留,就是打算在此刻派上用场,确保万无一失,必让荆沉玉埋骨于此。
昭昭远远扫了扫如乌云般袭来的三千阴魂,三千只是个约数,那密密麻麻夹杂着惨叫袭来的阴魂肯定不止三千了,那无数双苍白的手伸过来,让昭昭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怕了么?”燕轻雀见了,笑着说,“你若怕,现在还可以倒戈。我本想让师尊连你一起吃了,但现在改变主意了。你若听我的话,倒可以留你一命。”
留着她研究折磨吗?
昭昭不屑道:“怕?是恶心好不好,你形容词错了。你怎么那么喜欢搞这些学血腥恶心密密麻麻的东西?密恐了好吗?”
她也不给燕轻雀反应的机会,握着惊寒就刺了过去。
燕轻雀勉强躲开,昭昭的修为哪里是他可以相比的,如果不召张天师,他根本不是对手。
昭昭趁机看了一眼荆沉玉,虽然对他有信心,但还是有点担心:“你能搞得定吧?”
阴魂已逐渐将他白色的身影包围,白日的天空都因此黑了下来。
昭昭皱起了眉,回答她的是一道冲天的剑光。
冰蓝色的剑光从阴魂制造的漩涡中心迸出,气势滔天的阴魂瞬时如被热水烫到的蚂蚁般四散逃开。
惨叫声不绝于耳,比来时更加凄厉,昭昭看见荆沉玉握着般若冷冷淡淡干干净净地悬于空中,他一手扬起,仙剑包裹着雷电般的光泽敛起剑光,他因她的担忧朝这边望来,眉心一点朱砂配上那苍白却不容亵渎的俊美面容,恍若天神下凡。
他没用言语回答,只又挥了一剑,作为用剑的祖宗,他这一剑挥得可比昭昭漂亮多了,剑光弧度优美地一闪,像蝴蝶的蝶翼,将再次包围上来的阴魂击退。
想来若不是为了不让这些无辜惨死,又被桎梏在这里做兵器的阴魂不得超生、灰飞烟灭,这一剑下来,没一个魂魄是撑得住的。
荆沉玉轻描淡写地反手握剑,剑柄上长长的银色流苏伴着他的衣袂荡起飘逸的弧度,他冷静地看着她,那眼神那表情,都明晃晃地昭示了四个字——乌合之众。
燕轻雀见此一幕,嘴角勾起兴致勃勃的笑,他慢慢道:“多日不见,君上修为更上一层楼,是否已经窥见飞升之境了?真可惜,这样的你也只能成为师尊的养分了。”
看出荆沉玉的底牌,燕轻雀再次咬破手指,这次唤来的不是阴魂,而是张天师。
血光乍现,血气肆意,昭昭一阵恶心,后腰被托住,是荆沉玉及时赶了过来。
他收了剑,单手握着个圆盘法器,手指灵活地将法器转了三百六十度,法器中央亮起白光,他将法器抛起,法器一点点变大,中央白光如骄阳般笼罩无数阴魂,很快将所有魂魄尽数收了进去。
“等离开这里便将他们送到悯天宗超度。”
他将法器收进空间,神色平淡,冷冷清清地说。
到这个时候他都还理智地没有伤害一缕魂魄,将它们妥帖收好,安排后续,完全不计较它们之前被迫来取他性命。
昭昭又想起了过去。
在流光海岸,他如何一己之力挡住妖君自爆,保护众人。